武战本想着,能让苏离九放了胡蔓自由就好,可苏离九却好像更想让刘氏认罪伏法,没有证据,死不承认,能有什么办法治她的罪?
知道了他们的住处,说着要去找人,也没去,只让武战回去休息,明日按时来县衙就可,武战想不通苏离九到底玩儿什么把戏。
客栈,夜里,刘金运夫妻已经睡下,完全不知道,就在他们的旁边,住的就是苏离九,他的桌上摆着几道小菜,一壶热酒,嘴里还喃喃自语:“这酒菜,的确是差得远。”
旁边的随从一身黑衣,看着自家主子不紧不慢的样儿,看了好几次天色,才道:“公子,夜已经深了。”
苏离九将酒杯放下:“嗯,去吧!”
那随从一点头,出了房门,只用只用一个细长的铁钩伸进旁边客房的门,鼓捣了两下,里面的门栓就开了,他左右看了看,轻盈的闪身进了门。
看着床上毫无动静的两人,随从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面粉一般的东西,他就在两人头顶上飘飘扬扬的撒了下去。
等了一小会儿,约摸着迷药已经起了效,随从屈指在床柱上敲了敲,两人毫无反应,他这才点上油灯,看着椅子上挂着的衣服,刘氏穿的是一件深红色棉麻粗布料的衣服,他就在后肩处不太容易注意的位置,用自己的指甲抠破一个洞,再抽出两根红线,按原样放了回去。
约莫了一下衣服破的地方,随从走到床边,看着刘氏,闭了闭眼:“罪过罪过,冒犯了。”说着小心掀起一点点被子,只露出肩膀,在她的右肩处,用那铁钩的一头,使了点劲儿,划出一个口子,见了血,但是伤口不大,只起了皮,大约明天早上醒来,也不会感觉有多疼。
这些做完后,随从才熄了灯,将门从里面插好,开了窗户,站在外面很窄的窗台上将窗户合上,一个纵身,轻巧的从二楼跳了下去。
然后光明正大的又从客栈正门进去,回到了苏离九的房间,随从将衣服线头递给苏离九:“公子。”
苏离九接过来,小心的装起来:“嗯,做得好,明天一早去塞进齐强的指甲缝儿里。”
随从疑惑:“公子,这样真的行吗?万一那刘氏真是冤枉的呢?”
苏离九斜睨他一眼:“本少什么时候看错过人?而且…若是她干的,明天就让她现原形,若不是她,这些小计俩也对她没什么影响。”
随从动了动嘴唇:“属下就是觉得…这么有点不够光明。”
“嘶……”苏离九语气上挑:“本少是对你太好了是吧?不光明?那你告诉本少,若她就是杀人的呢?那替她坐牢的那个女人屈不屈?跟了本少这么久,还这么死板!本少审案,只管真相,不择方法!”
随从不敢再问:“是,公子早点休息,属下告退。”
第二天升堂的时候,来县衙的还有于书言,他与武战站在一起,他也是昨天才了解了事情始末,无由来的,他信胡蔓没杀人,刘氏那人,平时在村里人缘儿也不好,为人刻薄奸诈,要说是她会杀人,还可信些。
还没升堂,忽然几个衙役抬着一个架子,上面躺着一个人,蒙着白布,想必就是齐强的尸体了,于书言一挑眉,这是做什么?
很快刘金运夫妻也来了,一看这架势,刘氏脸色一下变白,忙躲到刘金运的后面,刘金运只当她是害怕死人,安慰她:“没事的。”
她的声音有些干:“不是就宣判一下吗?为什么今天要抬出尸体?”
刘金运还没说话,县令和苏离九已经出来了,胡蔓被带上来,一眼看见尸体,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县令本想判一下也就是了,可刚才苏离九交代了,重新验尸,他不知道是何意,也只能传来仵作:“来,重验。”
仵作不敢违背,揭开白布,刘氏一看齐强的模样,吓得惊呼一声,尸体已经放了三天,这样的天气,已经有些臭味了,而且眼窝深陷,嘴唇发黑,整个人又阴森又骇人,她多一眼都不敢看。
仵作还是按照自己的方法,一一验过,待看到手的时候,忽然一愣,小心的用镊子,从他的指甲缝里,夹出个线头……
怎么会?他自己也震惊的看向县令:“大人,属下当日验的清清楚楚,可没……”
话音还未落,苏离九以扇遮口,轻咳了两声,仵作下意识看过来,看清他眼里的警告时,心里猛的一震,一下明白了,难怪这位钦差非要重新验尸!原来是做了手脚!
他当日验的很仔细,不可能这么明显的线索被忽略,再说,齐强是先被打晕的,再被捂的时候,不能呼吸,只会全身痉挛,不会反抗,当时他看的时候,齐强双手是握拳的,根本不会是抓人的样子!
难道这钦差,竟自己伪造证据,要颠倒黑白?
苏离九看他傻愣愣的不说话,有些恼他的呆滞,缓缓开口道:“拿来给本少看看!”
仵作将东西放在小盘中呈过去,苏离九样似很认真的看了看:“这线头,是不是死者临死挣扎,将凶手身上的衣服挠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