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杜月生就让韩秉青睡他小时候睡过的房间,第二日韩秉青早上起来时,见杜月生竟在门口站着。
韩秉青大吃一惊:“月生哥,你这是做什么?”
杜月生笑的腼腆,哪里有沪上风云时候的霸气决断,他道:“不晓得大少爷几点起,要陈妈将早饭弄好,想听听动静叫你的。”
韩秉青连连作揖:“月生哥,这真使不得,您是我兄长,老头子也就认您这个弟子。是我该服侍您才对。”
他真的惶恐,因为他的人生观里岂能这样理所当然接受父辈朋友的尊重甚至谦卑。杜月生很欣慰的看着他,心想,不愧是老板家的,昨日酒桌上八面玲珑,今天又这般诚恳对人没有任何的倨傲,韩家当兴啊。
下楼到客厅,秦楚楚已经在桌边候着,韩秉青很狼狈:“嫂嫂,兄弟我昨天喝多都没有和您问好,您可别见怪。”
杜月生哈哈着拉他坐下,就在桌上闲聊问老板在美国的情况。
韩秉青只晓得自己走之前,说自己大姑二姑嫁给了谁,只有三姑不消停,又说自己姐姐现在拿的博士学位正要开建公司什么的,杜月生忍不住问:“老板后来有没有再娶?”
韩秉青耸耸肩:“进门的是没有了,没进门的,哼!”
惹的杜月生和秦楚楚都笑。
然而就在他们谈兴正浓时,门外有人报说孙文先生来拜访。
孙文?杜月生面色瞬间阴沉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当然知道孙文来找的谁,韩秉青却乐了:“月生哥,我正要找他呢。”
“啊?”杜月生一愣。
韩秉青当他是至亲兄长,毫不隐瞒自己的情绪,道:“月生哥,不必介意过往,理亏的又不是我们,至于以后嘛,一切都是生意。”
他年纪虽轻,说这番话时却有韩怀义的从容。
杜月生想想还是不放心:“你可不要太信他。”
“我知道。”韩秉青道。
这就请孙文进来,陪同的居然还有蒋志强,孙文见韩秉青就拿出长辈姿态,道:“秉青,想不到你都这么大了。”
“见过孙伯父。”韩秉青笑眯眯的道,孙文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和记忆里那个人重叠,不禁走神。
韩秉青又对蒋志强拱手:“志强兄,我早听父亲说起过您,久仰。”
“不敢,不敢。”蒋志强微笑着看着他,笑容里的味道比孙真诚太多。
双方坐下后,孙文就和韩秉青闲聊说过去再问韩怀义现状,杜月生只在边上听着,忽然听韩秉青在抱怨,说父亲十八岁后就不管自己,要自己赚钱云云,杜月生插嘴道:“大少爷,这件事你放心,你在上海也好在哪里也好,月生总有办法和你一起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