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兄说的哪里话。”杜月生寒暄着,边上张宗昌爪子都上人家肩膀了:“春风,你来的正好,我们哥俩好久没喝了,来几杯。”
戴春风和他嘻嘻哈哈又和黄金荣唐肯招呼,这亲如一家的气氛让范哈儿疑神疑鬼,他心肠直,忍不住问:“戴局长是来找我的?”
这句话一说,周围都冷场,戴春风连忙解释:“范将军多心了,我是来找月生哥他们商议给仁奎公祝寿的事情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在想我没有干啥子事情嘛。”范哈儿擦擦汗。
戴春风啼笑皆非:“范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刘文辉主动给我钱的,可不是我贪污的。”范哈儿忽然响起一件大事,戴春风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杜月生旁观暗惊戴春风如今权势之重,只来一趟就要让范哈儿这些非韩系的军头紧张成这样。而范哈儿见戴春风和在桌的人称兄道弟,态度还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也暗惊沪上这些人的实力强横。
他想想忍不住择机插嘴问:“听说诸位之上还有个韩老板?”
“是啊,便是我都受怀义公诸多恩惠。”戴春风接过话头,顺便敲打他道:“绍增兄,你以后多和这些沪上英豪亲近亲近,才会明白天地之大英雄之多。”
“那是那是。”范哈儿随即好奇追问韩怀义的事。戴春风看向杜月生,杜月生便选了些往事和他说起,以杜月生的情商当然不会再提蒋志强曾在韩怀义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只轻描淡写一句蒋志强娶的是韩老板的幼妹,范哈儿就炸了:“原来是一窝皇亲国
戚呀。”
“所以呢,范将军,有什么事多和他们联系,总之你是不会吃亏的,不要说这些几位,便是我戴春风都受韩老板恩惠极深,不是他老人家哪里有我今日。”戴春风接道。其实当时他是杜月生送去南边投奔蒋志强的,以戴春风的资历当时还不够韩怀义出手,不过他这么说,杜月生当然不会拆台,而是附和:“韩老板的吩咐我岂能不听,也是春风兄了得,转眼数年便成就如今
功业。”
大家说的是场面话,戴春风其实心知肚明,赶紧举杯:“月生哥,兄弟敬你,韩老板之外我最感激的就是你。”
他放出这种姿态,范哈儿又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家气氛很快就恢复了热闹。
不过戴春风黄金荣唐肯杜月生都是另外一种性格的人,最终只张啸林张宗昌陪范哈儿去浪。
两张都是沪上欢场的老手。
简直就是夜生活活地图。
且他们的面子十足。范哈儿当晚嗨的直接爆棚,不过他心里是清楚分寸的,总拐弯抹角的打探张镜湖韩怀义的事,张啸林没什么太多的发言权,张宗昌则是个看似煞笔其实精明的人,感觉戴春风对范哈儿的敲打是为中央军进
蜀做伏笔。因此他便“口无遮拦”的开始炫耀,范哈儿听说孙文在韩怀义面前也吃瘪,再听说韩怀义还是袁世凯托孤之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张啸林作证:“克文公子是当韩老板是兄长的,不瞒兄弟说,别看我张啸林
风光,其实我不过是太子爷手下的一条狗而已。”
“…。太子爷?”
“就是韩老板的长子韩秉青,如今人在香港,你要是问问就该知道太子青的名头,以前叱咤香港的洪门大哥黑骨仁都被他弄塌台了。”张宗昌道。
范哈儿又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刘司令的表弟去香港的时候,是个叫什么喜的人接待的,那边人都叫大哥是大佬。”
“软脚喜。我和他喝过酒。”张宗昌云淡风轻着。
范哈儿如看天人:“对对对,软脚喜,据说这个人不得了,他出身香港最混乱的九龙寨城,然后和两个弟兄一起闯出好大名头,这个人脑子特别好使。”
“软脚喜也是阿青手下的,他女婿湾仔苏也是跟阿青的,你说的他两个兄长大头成番薯昌都是。算了,说这些没用,你有空我带你去香港看看,你就知道什么是威风!”
范哈儿直接跪了:“那昌哥你明日先带我去拜访张镜湖老头子可好,青洪是一家,我是晚辈到了地头不得失礼的。”“一起去呗。”边上有个蹭热度的张啸林,张宗昌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戴春风正和杜月生商议些事情,关于范哈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