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这次不是哪家的纨绔而是冶城的贪官还有北城的不良人,他们官匪勾结愣是偏袒了一桩冤案。子匡知道舅舅对子匡早已是伤透了心,但为了这次不平子匡还是厚着脸来求舅舅帮忙。”
艾九说的很诚恳,秦关老将的背影让他回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父亲。自己刚刚毕业时选择了父亲看不懂的行业,一度在家里都被认为是自甘堕落的人,那时候父亲也如秦关一样,虽有百般不解和无奈但每次自己没钱度日时总会悄悄转一笔给自己。
那时候艾九年轻,对梦想和事业抱有极大的追求,少年郎意气风发总觉得有了满肚子的才华世界都将任凭自己摘取,事实到最后被摘取的其实不过是自己罢了。
失败了,颓废了,艾九回首才发现,自己的老父已经稍微佝偻了身子,但还是默默的,为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准备好他虽能准备的一切。
“子匡,你···你这次要整治贪官和黑帮?”
复杂的眼神,艾九也说不清秦关老将赫然回首时那双有些浑浊的瞳孔那里在讲述着什么,只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有一种不敢相信的喜悦。
“是的舅舅,子匡想整顿冶城,想把那些相互勾结蝇营狗苟的家伙连根拔起!”
艾九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直视秦关的眼神,那眼神自己曾经在父亲的眼睛中看见过,那是自己答应父亲去正经找个工作时的那天,父亲为此醉酒了一夜。
“好好好,子匡你来,坐下来和舅舅好好说说事情的经过。”
秦关终于转变了态度,三个好字后竟然重新自称了舅舅。艾九不敢怠慢,他知道每一个肯这样对待自己的人都是真心为自己好的,哪怕现在自己顶替的是夏子匡的名头,哪怕他不真的是自己的舅舅。
茶水喝了三盏,纯橡木做的案桌被秦关一掌拍得爆裂,艾九看了此景眼皮跳三跳随后便无比庆幸那手掌的主人现在身份是自己的舅舅。
“子匡,你现在可是想你那琳氏去状告一个青戈府丞令?你可知道纯粹以一个平民妇道人家的身份去告官,哪怕她告赢了也是一罪。自古民告官,可都没有好下场的。”
端茶的手不禁为之一愣,艾九呆在当下,他万万忽视这一条,或者说他以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周详了整个计划却偏偏忘了此时世界的民情。
这不是一个自由的世界也不是一个百姓说了算的世界,如果平民敢去质疑高层的统治,哪怕他的冤情的确来自一个贪官的不公,但他依然是有罪的。
“舅舅,子匡只是想拿琳氏来做一个引子并没有想把她陷入危险,只是······”
没有来的口干舌燥,艾九大口喝了茶顺了顺气但口中的话却是没了着落。
“哎,匡儿啊,舅舅明白你的意思也相信你的计划,但是你却偏偏没有想过将琳氏这一个柔弱妇人推倒了风口浪尖上,她的压力和下场可是在你的考虑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