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回答说:“难道是未来会有一场泥石流,改变了这地方的风水?”
“我猜大概是有高人定居于此,或是有贵人在这出声。也不好说,这只是紫气东来的解释,那阳气鼎盛到底是什么卦象?难道是有古代宝藏即将出世?附近我勘探过,不应该有帝王将相的墓穴啊……”
卜华阡骂道:“一通狗屁。早就说你们这群老家伙脑子越来越糊涂,从早到晚总想一些歪门邪道,要是把天目派交给你们,恐怕祖师爷在天上都不安心!冲之,你见多识广,你来说。”
听到宗主问询,卜冲之这小老头笑了笑,摘下墨镜用衣角轻轻擦拭,说:“我托人打听过,一个月前政府刚完成地铁4号线的秘密招标。我们这片区域,正好处在4号线的规划范围上。地铁里那么多人,阳气还能不旺盛吗?”
众老头愕然。
“怪不得恒远集团盯上这,原来是奔着地铁线路来的。”他们搞明白了刘老三和背后公司的意图,同时更清楚一个事实。
每一条地铁路线建设都会带来惊人的利益瓜葛。恒远集团是当地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天目山庄附近的大蛋糕,刘老三的举动已经表明了恒远高层的意见。
卜华阡高高挥舞着拳头,严厉强调:“毛主席曾说过,阶级斗争永远不会停息。我们要警惕资本主义的危险苗头,他们骨子里流淌的逐利性,面对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铤而走险蔑视法律。刘老三不会轻易罢休,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说的对!”
“如果让恒远得逞,我们今年刚播种下的百亩树苗怎么办?”
卜冲之悄悄后退了半步,没跟着附和。
他知道这是门主在上个世纪某个混乱年代之后留下的老毛病,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谈起主义和理论比党员还要熟稔。天目派作为曾经几乎被彻底打垮的牛鬼蛇神,改变成这幅模样,既是悲哀也是庆幸。
隔着圆框墨镜,卜冲之的目光很清醒睿智。
时代在变化,老祖宗也是人,不能预料到当今剧变。他们这些所谓的封建残余,若是不改头换面,仅仅跟随住发展的脉搏,最后下场只有被扫进历史尘埃中,成为极少数人口中感慨的谈资。
所以,卜冲之才更加看重戚薇。即便师弟卜虚朔前些日子刚凝出虚丹,突破到匹境,成为天目派数一数二的强大战力。但他依旧坚持,只有戚薇、杨廷全这些年轻人才能给天目派更圆满的未来。
卜华阡铿锵有力的演讲来到末尾。
他不怒自威的沉声说:“刘老三刚发来消息,他说一周后,在棋子山天池酒店宴请我们天目派,愿意坐下来大家共同谈一谈,提出和解和商量的办法。但谁都明白,这片土地是天目派几十年来的心血。新的抗旱树苗才培育出第一期,遗传性状没有稳定,天然生长的树纹阵图也欠缺火候。这些树苗还得在风水大阵中再蕴养至少半年,可恒远集团等不了这半年。”
昭平市环保文化协会中不止有天目派的修士,也有他们花钱组建的植物研究团队,以及配套的温室大棚和专业级实验室。
这批树苗是济世的大功德,也是天目派的野心所在。
以功德入先天,是卜华阡等天目派高人在修炼遇到瓶颈时共同提出来的方案。已经有条不紊地执行了将近十年,绝对不会被恒远集团轻易破坏。
卜华阡重重拍着茶案:“刘老三的3个门客,妖修、和尚和大师,务必一一清除。他们不是普通凡人,所以我们也没必要顾及世俗法律。”
“那连大师可能……”卜冲之刚想说连城不是卦象中显示的简单。
卜华阡没理会卜冲之的话,踩着沉重脚步离开了内厅。他的话远远飘过来……“一介斗境小人罢了,有何可惧。”
戚薇的伤势,卜冲之不太想和门人提及,他犹豫着,最终选择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