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拍拍金球叹息一声道:“是非分明总要辩驳一个清楚,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无盐氏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蒙蔽我父皇吗?”
无盐詹听刘据提起了皇帝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道:“这不过是商家的一些小手段,殿下因何要降罪与我无盐氏呢。
想当年,卫皇后入主后宫之时,无盐氏也曾殷勤道贺,一套织锦天凤袍服共用金丝三斤二两,珍珠一百零八颗,皇后陛下登临大位之时贵不可当,也有我无盐氏小小的功劳。
当时啊,殿下尚在襁褓之中吧?”
刘据笑道:“我不记得母亲曾经说过亏欠无盐氏,而外臣交接内宫对你,对我母后来说都是大罪。
另外,我母后登临大位之刻,自然就是母仪天下之时,你这个做臣子的难道就不该朝贺吗?
这些金球有古怪,我要……”
霍光本来在一边看热闹看的起劲,刘据前面的话说的有理有据非常在理,当他听到刘据准备拿走金球,就急忙阻拦道:“殿下,万万不可,此时,我们认定金球是铁球,无盐氏认定金球是真金,如果放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自然没有问题,一旦金球过了殿下的手,到时候无盐氏再说是您把金球给调换了,那时候岂不是冤枉?”
刘据怵然一惊,刚才他的脑海中满是贪念,不知不觉的就想把金球据为己有,没有想到后果,被霍光一语揭穿,再看无盐詹那张老脸就觉得可恶至极。
自己刚才差点掉进了这个老贼的圈套。
无盐詹见刘据脸色难看,就笑呵呵的道:“金球还会在这里摆放十日,殿下若是还有兴致,可以再来观瞧。
如果殿下真的喜欢,一些机巧的小玩意,赠与殿下玩耍也无妨。”
狄山无声的拉着刘据的衣袖,在看了狄山的本子之后,刘据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霍光越来越看不懂无盐氏到底要干什么了,原本以为,只要拆穿金球是铁球这个事实之后,无盐氏应该紧张才是。
可是,就无盐詹这个老贼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不担心,甚至对金球谎言被戳穿的事情毫不在意。
张安世很着急了,就等着霍光给点提示,马上就让散布在各个店铺里的人手,将金球实际上是铁球这一消息传播出去,最后再诬陷无盐氏家中并无雄厚的实力,所作所为不过是拿着别人的钱给自家赚钱的这个骗人实质。
如果能逼迫无盐氏拿出真正的实力来更好,那样的话,一个富可敌国的集团就会暴露在刘彻的视线中。
从而借助皇帝的手铲除掉无盐氏这只攀附在百姓身体上吸血的蚂蟥。
霍光什么动作都没有,无论张安世多么的着急,霍光依旧站在刘据身边,与刘据低声交谈,什么都没做。
街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些无盐氏仆从,他们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张安世回头对面无表情的褚狼道:“不会被认出来吧?”
褚狼冷声道:“本来就是这里的店家。”
张安世松了一口气,把身体舒服的放进椅子里,倒了杯茶对褚狼道:“看不明白啊。”
一个灰衣仆从走了进来,小声的对褚狼道:“无盐氏主妇进宫了。”
张安世笑道:“很明显了,霍光怂恿皇长子今日来看金球的消息,人家早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做壁上观,看看,小光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起死回生。”
无盐氏主妇进宫的事情,狄山这个左拾遗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刘据就是看了狄山的本子,脸色才会那么看。
霍光笑呵呵的对刘据道:“殿下居然能猜出这些金球实际上是铁球,真是太出人预料了,想必陛下要是知道殿下有这样的眼光也是很高兴地。”
刘据并不傻,想拿走这些金球是不可能了,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落一个聪慧的名声,至于昨日里想好的发财大计,只好让他付之东流了。
好在自己的心思即便是狄山,霍光也一无所知。
“这枚金球里面必然裹着一枚铁球,你说是不是?”放下贪婪心思的刘据,立刻就恢复了睿智。
无盐氏乃是著名的子钱家,当初敢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放贷给先帝巨量的金钱,如果连自己掀起的这点小风浪都避不开,早就被无数的敌人给侵吞干净了。
无盐詹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瞅着霍光道:“听说永安侯最近也开始放子钱了是吗?”
霍光道:“没有,家师以为做人要谨守本分,不论是放子钱还是做别的生意,都不能涸泽而渔,无盐氏视百姓如牛马,云氏不会,总要百姓有好日子过,自家的日子才能过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