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也扶我坐起来吧……”大公主身体极度虚弱,几乎每说一句话,便要停下来喘口气,一旁听着的姜墨心里不落忍。
虽然,对大公主舒檀之,姜墨了解不多,可就凭她孤身一人留守乌孙,委曲求全保护舒文腙这一件事来看,姜墨就觉得她是个好人,是个很疼弟弟的人。
刚刚那一巴掌也足够看得出来,她害怕弟弟受到伤害,即便是思念,是不舍,可她还是最怕他收到伤害,所以……哎……
一直以为舒文腙作为质子,背井离乡已是让人心疼了,可大公主这个样子又何尝不叫人心酸唏嘘呢。
“阿姐,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不叫大夫?”舒文腙替姐姐委屈不值。
“呵呵……他们下了这个毒,就没想让我好,就是叫了大夫也没用,又何必让老嬷嬷再为我去受别人的白眼呢。”大公主一脸萧索冷笑。
“阿姐你在说什么?下毒,他们给你下毒?是谁,你告诉我是谁,是谁!”从未想到这种可能,舒文腙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都要炸了,眼睛赤红一片。
“太多人了……呵呵……”大公主冷笑,听得一旁的姜墨心里不是滋味。
这话怕是假不了,一个公主却能被人如此对待,到了如此悲凉落魄的境地,可见这里头之人不能少了,看来乌孙国的水不止一点点的浑啊。
虽然不大喜欢谈论政治,可是姜墨心里也敏感地知道乌孙国内怕是真要不好了,所以对舒文腙她便更担心起来。
“阿姐,是他们对不对,一定是他们,我这就找他们去!”这是自己唯一的姐姐了,居然是被人下毒,他亲还能在宗主国里过得那么心安理得,舒文腙如何能忍,恨那些人的狠毒,可更恨自己的无能,愤然起身,一脸杀气地往外。
“阿腙,你给我站住!”而大公主却用尽全力叫住了他,脸色本就仅存的气血又白了几分。
“阿姐!”舒文腙不能忍,他不能忍,那是他的姐姐啊,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舒文腙青筋暴露。
“你,你……你是要去送死吗?”大公主冷冷道。
“阿姐,我不怕!”舒文腙一脸视死如归。
“可我怕!”大公主的声音生冷,却透着浓浓的担忧和不舍。
“阿姐……”舒文腙眼泪又下来了。
“你是不怕,可我怕!我怕啊!
你是母后拼尽全力保护下来的唯一希望,我怎么能看着你为了我白白去送死,你是想我无颜面对母后才好吗?你简直糊涂!”大公主似乎说出什么惊天秘闻。
舒文腙愣住了,一旁的姜墨也诧异了。
“阿姐,你,你说什么?”舒文腙一脸不可置信。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母后之所以忍着思念和悲痛,将你作为质子送入大夏,为的就是借助大夏之力保你一命。
早在你出生之前,大王子和二王子一派便已经明争暗斗多年,你的出现既是母后的希望,也是母后的噩梦。
只因为你是嫡出,所以你注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母后为了保全你一命,逼不得已送你远去,只希望你能平安长大,可现在看来……是我和母后想得太天真了,即便你已经远离了王庭,他们依然不肯放过你!
当年母后离世便是他们为了绞杀你而故意为之,只是幸得大夏使臣帮忙,你才侥幸脱险,而这一次他们不过是故技重施,你怎可,怎可这么鲁莽……”大公主一脸痛心疾首。
“阿姐,母后她,也是他们害的!阿姐,为什么,为什么当年你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舒文腙不愿相信,双目红得犹如滴血,杀机一片。
“怎么说?说什么?那时候你不过一个不足八岁的孩子,而我也不过一介女子,我能说什么?说了又能如何?你能拿他们如何?啊,你说,别说当时的你了,即便现在的你又能拿他们如何?
现在的乌孙早就是大王子和二王子两股势力只手遮天,你还能如何?
当年,若不是母后及时将你送走,恐怕你早就命丧他们手中了,到底身上流有匈奴人的血,嗜血冷酷,麻木不仁,不择手段!我们比不了”大公主把赤裸裸的现实摆在了舒文腙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嫡出,所以他们就要赶尽杀绝!父王呢,他为何什么不管,阿姐为什么不把此事统统告诉父王昆弥?”此刻的舒文腙对自家父王还抱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