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云想容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帮忙。
“哥!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
哥,哥,你醒醒,我是小妹,你醒醒,你不要死,哥,哥!”朝南是一口气摔了过去,向北还以为自己哥哥是死了,情绪奔溃,搂着朝南就大哭了起来。
“朝南,朝南!”
云想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见外头动静,起身,恰好在门口碰见了端着铜盆的向北。
他刚想要出声说话,可向北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直接就打翻了铜盆,惊叫出声,像是在害怕他什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屋里又发出一声重物撞击的闷哼声,慌忙推门,就看见朝南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云想容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了当年遇见他们兄妹二人的情景。
同样是朝南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而向北趴在他身上,同样满脸是血,哭得伤心欲绝,云想容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一阵恐惧袭上心头。
“向北,你别哭了,快先把你哥哥扶到床上去!快啊!”试了试朝南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来不及多想,云想容立刻吩咐向北帮他把朝南扶回床上,趴在那里,然后转身出去叫醒了班主立刻去请大夫过来……
“爷……夜深了,您今天又找了二爷一天,就休息休息吧……”已经是后半夜了,大帐内赵宗佻仍旧那么坐着,似乎一点要休息的意思都没有,朱晌实在忍不住了便出声道。
“是啊,爷,您这样下去,身体怎么会好……您就休息一会,外头还有我和朱晌呢,小王爷不也在,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二爷的,爷,您就休息一会吧哪怕是眯一会也好啊……”
白幽近前想帮他把大氅再往上提一提,而赵宗佻却条件反射一般地护着胸口的折扇,让人看着既心疼又唏嘘。
“爷……”无论他们怎么劝,赵宗佻始终没有半天反应,就跟每天入夜的时候一个模样。
赵宗佻说他不敢睡,真的不敢睡,甚至是连闭眼都觉得莫名心慌。
因为他一闭上眼,不知是梦境还是意念,总会看见丫头万箭穿心,浑身是血,流泪满面的模样。
那种痛会让他窒息,窒息到浑身颤抖,仿佛五脏俱焚,所以即便是累到筋疲力尽,病到支撑不住,他也不敢轻易合眼。
他不想,他一刻也不想看见丫头那副模样,所以他选择一宿一宿地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折磨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点。
而太医们也只能陪着他一宿一宿地熬,因为他随时都可能再吐血昏过去,毕竟郁结的内伤根本就没好。
太医们是领了死命令的,宁愿自己病着,也不敢让赵宗佻再出半点意外。
而对于赵宗佻而言,仿佛这般作践,这般自我折磨,他的心就真的不会那么痛,这真的让朱晌他们有些无计可施……
“大夫……他怎么样了?”天几乎都要亮了,朝南这里才勉强处理完了,大夫歇了口气,云想容便着急地问了过来。
“呼……有点悬……”大夫也是实话实说,毕竟云想容刚也看到了,朝南后背的伤口几乎见骨,就为止血已经抬出去了不知多少盆的血水和纱布,一直忙到现在,血才勉强止住,可他整个人浑身发烫,还在昏昏沉沉,这种时候真是最危险的。
“大夫!求您,求您救救我哥哥,我求您了,求您了!”向北听大夫这么说,慌得六神无主,直接跪在地上祈求道。
“哎,姑娘,你,你先起来,你的伤也不轻,你快起来吧……”大夫也是医者仁心,连忙扶着向北。
“不,大夫,求您求您救救我哥哥,求您了……”而向北却不敢起身,毕竟床榻上如今趴着的那个人奄奄一息的是她唯一的亲哥哥!这些年的相依为命,向北怎么可能不慌张不悲痛。
“姑娘……”大夫能理解,可也很是无奈。
“向北,向北……你冷静点,有大夫在,朝南肯定不会出事的,向北冷静,冷静。”云想容过来劝住了慌了神的向北。
“主人……哥哥他……他……”向北抓着云想容的手,就像是当年那般,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得直接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