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冷笑,神色之中,没有丝毫祈求的意思。他这是对自己能力胸有成竹的表现,也同样是摸准了刘病已的脉。
“伶牙俐齿,倒是能说会道的!”刘病已似是讥讽的说了一句后,便是进入厢房,看了看自己书桌上的画卷和手稿。
很显然,秦奕之前,在医馆大门的那些话,的确是刺激到了刘病已,那毕竟是一些侮辱人名声的言论,平常人尚且不能够忍受,更何况一个有名的神医呢?
只是,刘病已的神色虽然不快,但是当他见着桌面上摊开的纸张,上面写了半首词之后,脸色旋即变得温和起来:“为何,只写了上阙?”
他看的清楚,这上阙就已经有十二种中药名称,若是下阙也写出来的话,恐怕正好是符合要求的。而且,这格律之中,也是符合诗词的,再者细细默读之下,正是反应了画卷之中的情感。
“先生,你我之间不妨来做个交易如何?”
秦奕神色很淡然,他丝毫没有被刘病已的变化,震惊到。相反,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首词的下阙,也是有十二个中药名称构成的,我已经打下了腹稿!您若是答应去往西宁镇,为我的大兄治疗腰椎伤势,我便写下来!”
然而,秦奕的话音刚落下,刘病已却是神色一楞。他有些不相信,这个当众侮辱自己名声的少年,竟会提出这样简单的要求?事实上,他刘病已并不是什么冥顽不化、名不副实的人,相反,如果没有张客的那些事情,他听到秦奕的要求,也是会去治疗的。
至少,刘病已自己的医德医风,还是很受好评的,要不然怎么会声名远播呢?要知道,但凡神医的名声,仅仅靠医术是不行的,还得有相应的医德才可以。况且,他刘病已的脾气的确有些怪异,但也并不是不近人情的,听说困难之人,力所能及之下,还是会愿意伸出援手的。
见着刘病已诧异的神色,秦奕笑了笑。他自然明白,刘病已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那是一种有些不敢相信秦奕的意思。
的确,用一首诗词,让刘病已去获得《青襄医书》的线索,换取刘病已去西宁镇为秦奕大兄秦甲治病,的确有些不对等。或者说,这很明显就是刘病已在占秦奕的便宜。
事实上,刘病已之所以将秦奕留下来,带到这后堂之中,的的确确是被秦奕之前所说的那一段,带有中药名称的诗所震惊。从那一首诗里,他能够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年,绝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的不堪。
至少,少年能够随口吟诵出来‘时来砒霜能救命,运去甘草也杀人’这样既包含医理,又符合格律的诗词,就能够证明秦奕,有着一般人所无法比得上的才华。
刘病已虽然是个大夫,但他也喜爱诗词,对于诗词上的研究,还是有一些的。尽管,他的诗词造诣,也许比不上书院中的那些青年才俊,但是十数年的社会阅历和生活经验,足以让他具有鉴赏诗词好坏的能力。
更何况,他读着秦奕的这一首《满庭芳:静夜思》的上阙,已经心中做出了决定。只是,秦奕的交易要求,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看样子,先生是不是觉得在下的这个要求有些简单了?”秦奕的言语,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实不相瞒,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或者说,这只是在下的一厢情愿,在下担心先生的医风医德,不愿意前往西宁镇,故而做了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