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展开秦奕的帛书资料,顺声而念。
“秦奕?”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牧南风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是那个名扬整个宁德县的寒门学子。
他家虽然是军户,但是家中的男丁,似乎不止他一个。这是牧南风在调查宁德县一带军户情况时,所得知的。
这倒是有意思了。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科举学子,不在家等着科举,怎么会跑来参军了?身为领军副将的牧南风,自然是要多问上几句:“你的资料,我在宁德县兵马司了解过一些,为何不在家等待科举,而是要来上战场?难道,你不知道,走上这条路,就得随时随地伴随着死亡吗?”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有难,身为军户,职责所系;上有令,即便是可能战死沙场,也绝不敢推脱!”
秦奕从登记的士兵那里领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后,方才回答牧南风的话。他的话回答的有板有眼,说实在的不像是他发自于内心的,反倒像是模板克隆出来的。
“更何况,没有国何来家?”
牧南风闻言,却是一愣,他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回答了。之前,他也问过一些相同的问题,但得到的答案,无非是‘家庭抉择’、‘无可奈何’之类的,总之一句话,那些以这样的言语回答问题的,几乎没有一个是自愿参军的。
或者换句话说,秦奕的回答,反倒是被牧南风记在了心里。
“呵呵?这话说的都是套话吧,我咋就听着扎心呢?你去问问,有那个人愿意来当士兵的?”不知是谁,从一旁冒出了极具讽刺意味的话语来,“巴结人家一个将军,你行啊,小伙子?”
几人循声望去,却是见着排队等待的士兵末尾,一名中年男子,嘴上叼着一根枯草,白眼直翻。那样子,可以说是目中无人,或者说是,瞧不起秦奕刚刚的话语。
秦奕见此,却是不生气,而是声音缓和道:“老兄之言,却是差了。我与这位将军素不相识,只是登记的时候寒暄了几句,又怎么谈得上巴结呢?”
“若是提到巴结,整个宁德县,谁不知晓,你们西门家族最擅长做这些事情了!身为名门望族,却是在世人的面前,连脸都不要了?”
牧南风此时脸色一黑,盯着那位中年男人,他心中很不爽,本将军就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个新兵蛋子讲话了?中年大叔的样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样,也不想想自己西门家族是个什么样!
那名中年男子,听见牧南风发话,神色一怔,旋即变得惊讶起来:“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你是西门家族的人是把?很简单,因为我是宁德大营的领军副将,看过你们所有人的资料,也见过你们所有人的画像!不要以为,本将不知道你叫西门启!”
“啊——”中年男子西门启,听见牧南风这么说,旋即心中就仿佛被戳了刀子一样。他之所以敢说出刚刚那样的话语,就是因为眼前的牧南风,似乎年轻的有些不像话了,不管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一名百夫长而已,哪里值得他这个名门望族之人来巴结呢?
此时,秦奕方才明白,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本郡郡学之中的优秀学子,去年青云榜之试的头名,后来进了军队的牧南风。
旋即,秦奕便是立刻拱手:“拜见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