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让那个温朔嘲笑,让至交好友靳迟锐,在温朔面前丢尽颜面?!
说来话长,这些思维的转变和冲突,不过发生在短短一分多钟的时间里。
刺耳的、急促的、密密麻麻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昏暗的光下行,隔着雪幕能够看到,远处有警灯闪烁着越来越近。
“我不是胆小鬼!”
“我杀过人,我怎么可能是胆小鬼?”
“我怎么能够,一直让那个丑陋的,令人作呕的,卑鄙无耻的胖子,小瞧我?”
“怎么能够,让朋友为我而担忧,丢面子?!”
白敬哲唇角一掀,露出阴狠的冷笑,鄙夷地、骄傲地看向远处还在那里和靳迟锐指手画脚,一边把目光朝向他的胖子,然后纵身一跃,四肢伸展开来,耳畔风声陡急。
在下落的短暂一瞬间,他的目光还在注视着温朔和靳迟锐。
然后,他看到温朔脸上露出了轻蔑的冷笑。
白敬哲忽然后悔了。
风声和尖叫声在耳畔四起!
地面迅速放大,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头部重重地撞上了地面,随即听到了噗通一声闷响,感觉到了身体剧烈的弹跳、震颤。
没有疼痛感。
他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鸣笛声,还有碰撞声,急促的警笛声……
然后,意识迅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人行道上。
张坚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他没想到,今天温朔突然打电话把他叫上,一起坐出租车来到这儿,只是为了看这一幕。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温朔对他说:“有结果了,会通知你。”
这就是结果。
白敬哲跳桥自杀了……
他为什么要跳桥自杀?
害怕?
连他妈死都不怕了,他还怕什么?!
温朔是怎么知道的?
靳迟锐告诉他的?!
靳迟锐有他妈是怎么知道的?
他和白敬哲不熟啊!
就在他震惊不已的时候,忽听得温朔对靳迟锐说道:“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靳迟锐立刻说道,声音还有些颤抖——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着一个人,被自己祸害死的人,而且,是眼睁睁看着白敬哲,从高架桥上跳下来。
最让他恐惧的是,他眼睁睁看着白敬哲的魂魄从摔烂的尸体上爬了起来,茫然地四处张望,最后看向了他这边。
很快,白敬哲的魂魄飘飘荡荡,越来越淡,越来越散。
寒风一吹,雪花一荡。
消失无踪。
“那还愣着干什么?”温朔耸耸肩,无所谓地转身就走,道:“回去了!”
“哦。”
靳迟锐和张坚回过神儿来,赶紧跟上。
正如那天晚上找到白敬哲的住处,后来由靳迟锐单独与白敬哲相谈时那般,张坚经此一事,心头愈发困惑。
可不同于那天晚上,他酒后还敢开口问一问。
这次的事情,他虽然心里的疑问更甚,却没有问,哪怕是一个疑惑的眼神,都不敢在温朔的面前流露出来,也不会去找靳迟锐询问——这种事情,闷在心里就好了。
靳迟锐心里也有疑惑。
他很清楚,也自信,是凭借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能力,诱导着白敬哲走上了那条绝路。
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为了防止万一,还特意距离老远就释放出了自己那种师父谓之“气机”的元素线,远远地想要继续蛊惑白敬哲,却恰恰感知到了白敬哲没有了坚定的决心,他犹豫了,而且在犹豫之后,已经完全放弃了自杀的打算。
那一刻,靳迟锐心里恼恨万分,毕竟距离太远,自己的能力,那股气机,只是刚刚触碰到白敬哲,却无法影响对方。
一眨眼,白敬哲纵跃而下。
是那么得决绝。
为什么?
整个晚上,靳迟锐都在琢磨着,是自己特殊的股或能力太弱,还是当时的感应、判断有错,其实白敬哲本来就没有犹豫?
天快亮时,靳迟锐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
当白敬哲犹犹豫豫放弃自杀时,师父温朔远远地,不时地冷笑着看向白敬哲。
靳迟锐记得,视线中隐隐约约,好像有气机从师父这边,传递到了白敬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