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朔收回了气机,唤回了小青。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已然有了准确的判断。
之所以无法明确查出这玩意儿到底存在于武玉生体内的某个地方,是因为,这东西完全融入到了武玉生的身体肌肤、器官、血液当中,和他化作了一体。
但也正因为均匀分散开来,没办法汇集于一个点上进行突破进攻,所以,受制于武玉生个人生机的抵抗,以及其个人气场的强硬,这种东西至今无法对武玉生造成伤害。
奇怪的是,这东西的生命力又极为顽强。
在均匀分散的状态下,竟然能扛得住人体的本能排斥、反噬,以如此不可思议的状态顽固地存在着。
温朔松开了武玉生的腕脉,皱眉思忖着。
根据目前探查到的邪孽异物气息状况,以及武玉生的异常生活习惯,温朔开始思索着,为什么,武玉生要不断地盖墙,盖成迷宫,居住的室内也弄得乱七八糟如迷宫般。
而且,为什么他白天可以出去,晚上却不能出门,甚至都不能透过窗户向外看?
是谁,教给他这么做的?
他,又在防备着什么东西进来?!
看到温朔紧皱双眉思忖许久,却一言不发,武玉生心里也有些没底了,但又怀疑温朔这是在故意演戏唬他——也难怪,毕竟都是摸爬滚打成了精的人物,岂能轻易相信他人?
“温董事长……”武玉生终究没能忍住,轻声道:“您,有没有查出什么来?”
“嗯。”温朔回过神儿来,虽然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东西,暂时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但大致的思路和猜测,已经有了,他神情严肃地说道:“武总,我温朔向来有一说一,您体内的东西太邪性,很难根除掉……”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苦笑着摇摇头,道:“你肯定觉得我这是在玩儿江湖套路了,其实没必要。”
“怎么会?”武玉生略显尴尬和失望地摇摇头,道:“我知道很难除掉的,所以才会有了如今这般下场。”
温朔皱眉道:“武总,俗话说患不避医,您还是先把前因后果具体讲讲,我才能对症下药……另外,如果我做不到,一定会明确地告诉您,然后咱们再谈生意。”
武玉生怔了怔,旋即点头道:“好吧,这事儿说来话长。”
温朔递过去一颗烟。
应该是因为食堂内通风状况差,所以考虑到防火和防煤气中毒的原因,虽然已是冬月,武玉生却并未在小棚子里生炉子,也没有用高耗电的取暖设备,只是衣服穿得厚实些,被褥多几条。
没讲几句话,武玉生已然扛不住寒意了,他为温朔重新沏茶满水之后,便满是歉意地起身,侧躺在了床上,把两层棉被盖在身上,只露出脑袋,继续和温朔讲述自己的遭遇。
而温朔,却一点儿冷的意思都没有。
以他的体格,本就不怎么畏寒,更不要说修行玄法登堂入室之后,虽然还远未至寒暑不侵的状态,但只要稍稍穿得厚实些,便可以全然无视寻常的寒冷气温。
今年夏初时节,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半夜惊醒,发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东西,趴在他的脸上头上乱啃。
他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他想喊叫,却发不出声。
当时恰好妻子起夜,开了灯之后,那东西嗖地消失不见,他猛地坐了起来,仔细回想刚才的经历,犹如正常情况下所谓“鬼压床”的状态,也叫做压睡,医学上谓之“梦魇”
所以武玉生起床喝了口水,也没有过度地紧张害怕。
但他随后去卫生间时,隔着镜子却清晰无比地看到了那个东西又扑倒了他的头上。
但他偏偏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嘶嚎着双手挥舞把那东西抓起来摔在了地上,他分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抓到了东西,与看到了那东西飞窜着扑入镜子中消失不见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向妻子和家人解释发生了什么。
他担心,吓到了家人。
同时,他又要面子,生怕是自己睡迷糊了,精神错乱出现的幻觉,从而让人笑话他胆小。
然而他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第二天,他以公司事情多为由,晚上没有回家,住在了酒店。
然后,就遭遇了相同的状况。
而且,因为没有人在身边,他被生生折磨了几个小时,第二天醒来,甚至都产生了幻觉,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满头满脸被啃得血淋淋的模样。
第三天,他跑到了中海市去住,再次遭遇了同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