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一贯清冷,并未因为君怀闻的话音产生任何的波动,谷尘静静地看着已是靠自己极近的君怀闻,眼眸眨了眨,压下了一些,目光更显深邃。
“若真要算起来,君帝设计进入东殿,才算得上是真的居心叵测之人吧。”
“能准许你待上大半年,是我长恨阁大度,但绝不是你魔界中人寻衅滋事的理由。”
“如今,还想着伤我长恨阁弟子,我断然,不会准许。”
声音清晰冷然,似是同平日里的谷尘相同,却又是有着些许的不同。
卫絮的视线被谷尘遮挡着,并不能看见君怀闻的面色,甚至,在听到师祖口中那魔界二字时,卫絮整个人的心似是沉入了谷底,再没有了光亮。
字里行间,谷尘并未提及卫絮二字,却又是字字,都在说着那个女子。
许是不提还好,偏生,如今卫絮两字,已然深深刻在了君怀闻的心头,每提及一次,便往君怀闻的心头刺去一寸,入心疼痛。
周身的妖气越显浓烈,君怀闻漆黑的眸子越发冷冽,一字一字,似是压着唇狠狠出口:
“谷尘,你当真是演的一手好戏。”
视线未有任何的闪躲,直直地同君怀闻相对,谷尘的唇角,竟是鲜有地勾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对着君怀闻扬了扬眉头,似笑非笑一般:
“我不明白君帝的意思。”
“我只知晓,君怀闻,你该离开长恨阁了。”
声音寥寥然,似是透着清寒,又似是泛着厉稔。
卫絮的脚步,早就是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不断地向后退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直至后背撞上了那隔开内外殿的门框,脚步才生生止住。
心如坠冰。
当你知晓,你所看到的,不过是旁人所给你织造的一场梦,你如何能分清,何为梦里,何是梦外?
同君怀闻相处的这大半年,便是再普通不已的相处,自然也会生出情义。
可如今,一切都是崩塌,事实告诉着她,过去的大半年,这个名为文怀的男子,一切皆是假的,便是连文怀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视线中,依旧是谷尘宽阔的后背,女子始终都未看见君怀闻的神色,视线缓缓垂下,久久不得动作,耳中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漆黑恍如深夜的眸子带着浓烈的狠意盯住了谷尘的眸子,君怀闻的声音几近咬牙切齿一般从唇边吐出:“你别妄想伤害她。”
口中的她,两人自然明白是谁。
眉头轻轻一挑,谷尘没有说话,始终平淡的神色终是有了小小的波澜,嘴角,分明勾起了一抹极具深意的笑。
心头怒意浓重泛起,君怀闻的步子一个撤开,再无犹豫,大步从谷尘的身旁迈过,口中的声音是万般的笃定和深沉:“我会带她走。”
唇角的越显浓郁,谷尘未回头,不过侧过眼,看向了君怀闻的动作,声音依旧清冷而出:“你试试?”
对身后的声音再不予理睬,君怀闻周身带着黑色的妖气,大步走到了卫絮的身旁,大掌带着凌厉的风而出,一把抓住卫絮的手腕,径直便往外头走去。
卫絮一直愣着的神绪在君怀闻的手抓着自己手腕的一瞬间陡然回过,一个抬眼,望着君怀闻的眸子中满是不安和恍惚。
下一刻,女子再无犹豫,手中仙流腾起,以着自己最大的力道,一把狠狠地将君怀闻的手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