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徐鸨儿,站在那阶上,望着那纷纷往殿楼中走去的众人,一直带着笑意的眉眼终是缓缓沉下,满目冷然。
“柳姑娘!柳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八月天后殿五楼位置,一处极为开了一扇面向着天空,极为宽阔的屋子门前,一个粉色衣袍的女子正急切地出手敲着门,口中不停惊呼着,似是遇上了什么大事一般。
“柳姑娘!柳姑娘!你快些开门啊!不好了!”
粉色衣袍的女子明显还是个孩子的模样,面上满是急切,夹杂着极为担忧的情绪。
手中敲门的动作不停,便是片刻的功夫,屋门终是从里头被打开了来,可门后,却是空无一人。
同时刻,干净沉稳的声音从屋子的里间传来:“急什么,慢慢说。”
粉色衣袍的女子手顿时停在空中,重重地抿了抿唇,迈步向着屋内跑去,口中却还是极为不安的模样:“柳姑娘!不好了!来了一个新的姑娘,说是要替了你的位置,当这八月天的新花魁!”
随着粉色衣袍女子急促的步子跑进里间,一身水绿色衣袍的女子背影也是由此映入了她的眼中。
女子一身水绿色的裙袍,齐腰的长发被束成半面,垂在了一边的肩头上,水绿色的束胸襦裙因为女子坐着的姿势而铺散在了地上。
越显浅色的绿色薄纱松松垮垮地披在了女子的肩头上,却是并未穿着好,露出了白润如玉的肩头,越发显得女子的柔媚之意。
粉色衣袍的女子顿时看呆了眼,愣愣地望着绿衣女子,竟是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好。
她知晓这柳姑娘生的美艳,自己虽跟在她身后服侍也有了大半年的光景,可每日看到这不同模样打扮的柳姑娘,心头依旧是被她的柔媚气息所震到。
身子坐在矮榻上,对着一面铜镜静静地描着眉,柳叶的眉眼极其平淡。
可若说平淡,倒不若说冰冷来得更为准确。
听到小丫头咋咋呼呼的声音,柳叶非但没有因为她的话音而着急,反倒是描眉的手越显缓慢认真了起来,末了,嘴角抿了抿,落了声:
“替便替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八月天的花魁?
她怎么会在意这么个虚无的东西。
一直愣神的小丫头终是回过了神,眉眼越显焦急,两手合拢,极为着急地搓了又搓:“可柳姑娘,若没了这花魁的名号,你……你会不会同那些暗门子一样要……要去……”
后面的话,小丫头并未说出口,柳叶心头自然也会是明白,冰冷若霜的面容上,是一抹浅浅的嘲讽之意:“怕什么,又不会让你去做暗门子,大不若,你换个新花魁做主子便是了。”
闻言,小丫头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许久都再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她确实是害怕,若是柳姑娘去做了暗门子,怕是自己,也要跟在后头落个不好的下场。
描眉的手终是缓缓地放下,柳叶的眉眼上泛出一丝极为浅薄的笑意,冲着铜镜中的自己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旋即放下眉笔,拿出了唇红,折叠好,向着自己的唇口处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