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鸟泽乡的坑洼道路上,一辆老旧的摩托车正发出阵阵“啵啵啵”的声音,艰难的前行着,因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坑洼的道路更显泥泞。
骑车的是县组织部的干事肖兵,因为通往鸟泽乡的道路小车无法通行,县组织部只能用摩托车送陆国栋去鸟泽乡上任。
坐在摩托车后的陆国栋,脑海中不由闪过昨日下午和县组织部长梁兴亮谈话的一幕,心中越发对鸟泽乡期待起来。
离鸟泽乡还有将近二十里路,以这样的道路情况,等到了鸟泽乡恐怕也得中午以后。
所以,两人开口聊了起来。
从聊天中得知,肖兵也是从重点本科院毕业,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一名画家,可惜,望子成龙的父母强烈要求他当一名公务员。
没想到,性格耿直的他,刚成为公务员不久,就得罪了上司,被人一脚从省会城市给贬到了绿阳县来。
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毕竟他志不在此,如果不是不忍让父母伤心,他早就辞职不干了。
“陆乡长,你是哪里的人?”肖兵开口问道。
“燕京。”
“咦。”肖兵有些惊讶的道:“既然陆乡长是燕京人,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任职?难道你也是……?”
陆铮没有回答,肖兵却认为陆国栋也和他一样,都是得罪了人,被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顿时,心中多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之感,继续开口道:“陆乡长你对鸟泽乡的情况知道多少?”
“了解一些,很穷且民风彪悍。”陆国栋回答道,这些都是从组织部长梁兴亮口中得知。
小兵的声音不由提高的几分:“何止是彪悍,简直就是穷凶极恶,知道你的前几任是怎么调离的吗?”
“怎么回事?”陆国栋配合问道。
“一个头被打破,一个双手被打断,还有个被打断了腿,还有个更惨,直接被打成了植物人。”肖兵颇为唏嘘的道:“陆乡长听我一句劝,前途虽然重要,但生命更宝贵,你还是辞职吧,鸟泽乡那个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没有那么严重吧?”陆国栋也有些吃惊。
肖兵冷笑:“嘿!在你来之前,鸟泽乡的乡长和党委书记都空了大半年,为啥,大家都怕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个火坑,谁去谁倒霉!”
陆国栋微微沉默后说道:“县里对这样恶劣的事就不过问?”
肖兵有些愤怒的道:“怎么不过问?只不过,鸟泽乡的人都十分抱团,况且,那些人都贼精贼精的,不会明着动手,县公安局去了好几次,根本是什么都查不到,找不到证据,而且连嫌疑人都没有,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有意思。”陆国栋暗道,嘴角却不由浮现一抹玩味的笑容,越有挑战性,他越喜欢。
听到陆国栋没有说话,肖兵还以为他怕了,于是问道:“陆乡长,咱们要调头吗?”
“不用,继续前进。”陆国栋沉声道。
“哎。”肖兵叹息了一口,没有再说话,他看陆国栋还比较顺眼,所以才好心提醒他,既然对方不听,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他相信,对方早晚会后悔。
接下来的路程,肖兵没有再提鸟泽乡的事,而是颇有兴趣的打听着燕京的事。
忽然,肖兵捏住了刹车,面色有些难看的盯着道路前方不远的一条横过道路的沟,沟深五十公分,宽六七十公分,人要跳过去,难度不大,摩托车想要开过去就不能了。
在沟的对面,站在四名皮肤黝黑,体型壮硕的男子,他们手上都提着一把锄头,很明显,这条沟是他们挖出来的。
“陆乡长,我们遇到拦路虎了。”肖兵的声音着透着一股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没事,我们先过去看看。”陆国栋不以为然的道,说话间,从摩托车上跳下,提着旅行包走到了那条沟前,并抬眼看向那四名脸上带着几分戏虐笑容的壮实男子。
“这条沟是你们挖的?”陆国栋问道。
“外乡人可不要乱说话,你那只眼睛看到这条沟是我们挖的?”其中一名男子笑嘻嘻的道,那神情,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们四个是鸟泽乡的人吧?”肖兵也跟着走了上来,向四人喝问道。
可那四名壮实的男子根本不理他,直接将脑袋扭到一旁,这可把肖兵气坏了:“这是新来的陆乡长,你们还不把这条沟填起来。”
“呦,新来的乡长,好大的官儿,真是吓死我们了!”领头的壮汉,阴阳怪气的道。
闻言,肖兵的一张脸直接被气得铁青。
陆国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道:“不要急,这事我来处理!”
接着,陆国栋的目光落在了领头的那名壮汉身上:“说吧,你们要怎么样才肯把沟填起来?”
对方伸出手,做出一个搓钱的动作,并说道:“皇帝老儿还不差饿兵是吧,你是乡长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我们的要求也不高,给我们一千块,我们就把你们把这条沟填起来。”
“一千块!你们怎么不去抢!”肖兵忍不住惊呼道。
为首壮汉不屑的看了眼肖兵:“对不起,我改变主意了,得给两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