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去我叔叔家吃饭,偶然听他打电话给下面的办案人员,说对苏瑾瑜的问题要慎重一点,毕竟她是省建行一把手的女儿,让办案人员再审问那个供出苏瑾瑜的信贷科长一次,最好让她提供证据,然后再对苏瑾瑜采取措施。后来吃饭时我问了一下苏瑾瑜的情况,我叔叔知道我不会泄密,所以将她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我。”
肖曦听说他叔叔正好是苏瑾瑜案子的主管领导,心里不由一喜,忙说:“李哥,听说湘云路建行的案子,凡是涉及到行领导的,都已经移交到市纪委专案组审查处理了,对不对?”
“对。湘云路建行的案子因为是一个突破口,所以省纪委很重视,责成市纪委成立专案组,一定要深挖彻查,看能否挖出更大的案子来。因为这是省纪委督查的案子,所以我叔叔便兼任了专案组组长。你那个姐姐苏瑾瑜,就是市纪委专案组双规的。”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看肖曦,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肖曦知道他肯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自己,可又考虑到保密原则,所以有点犹豫。
于是,他很诚恳地说:“李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有关苏瑾瑜的内幕消息?你放心,我不是官场中人,不会向别人透露你告诉我的事情。而且,我这个人做事是有分寸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有数,绝对不会害你老哥!”
李煜章心里却是是有顾虑,但听了肖曦的话后,心想他与罗书记夫妻关系这么好,如果真想打探消息,直接去找罗书记和她爱人旁敲侧击,肯定也可以打探出来,倒不如自己说给他听,还可以卖他一个人情。
于是,他稍稍沉吟了一下,将头侧过去一点,压低声音说:“老弟,我听巡视几大国有银行的巡视组何组长说:苏瑾瑜的父亲苏启堂,这次可能会有比较大的麻烦。”
肖曦吃了一惊,忙问:“什么麻烦?我听人说,苏启堂这个人是军人出身,虽然脾气火爆,而且喜欢大权独揽,容不得不同意见,但品行操守却很不错,非常清廉的,难道他也有什么违纪违法的行为?”
李煜章摇摇头说:“他有没有什么违纪违法行为,这个需要巡视组调查才能做结论。不过,他有一个亲信,名叫曹健,现在是建行星沙市分行的副行长,分管贷款工作。省纪委派驻市分行的巡视组已经获得了曹健在贷款时索取巨额贿赂的线索,并且已经将他双规。据说,这个曹健的问题大得吓人,他个人在审批贷款时所捞取的好处费,可能上亿了!”
肖曦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曹健不就是正在猛追苏瑾瑜的那个副行长吗?他确实是苏启堂的心腹,而且还是苏启堂为苏瑾瑜选定的“未来女婿”。没想到,这家伙却是一个大贪官!
于是,他对李煜章说:“这个曹健我认识,前一段时间还在猛追苏瑾瑜。不过,那个人确实很不检点:身为一个市分行副行长,竟然经常在上班时间跑到湘云路建行去给苏瑾瑜送花,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和影响。
“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很没有原则性和纪律观念的人,也是一个自律很差的人,他出这样的事,我一点不奇怪。只是,苏启堂那么一个清廉讲原则的人,怎么会喜欢曹健这样不检点的部下?这一点我有点想不通。”
李煜章笑道:“老弟,你这就不懂了:苏启堂是部队出来的,而部队是等级观念很森严的,下级绝对要服从上级。因此,他转业到地方当一把手后,肯定有很浓厚的家长作风、独裁作风,喜欢那些逢迎他、顺从他的部下,容不得那些与他唱反调的人,对不对?”
肖曦曾听蔡凤琴说过:苏启堂虽然人很正直,也很清廉,但确实喜欢搞“一言堂”,独裁习气很浓,在省建行领导层中容不得不同意见,所以他威信很高,但对他又有意见的人也不少。
于是,他点点头说:“没错,我是听人说苏启堂有独裁的毛病,但这和他宠信曹健有什么联系吗?”
“这联系大着呢!据我的经验,凡是单位一把手喜欢搞独裁、喜欢下属顺从逢迎他的,就最容易被那些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小人所利用。我估计,曹健就是一个典型的阿谀奉承之徒:他在苏启堂手下,肯定像哈巴狗一样听话,并且喜欢拍马屁、喜欢投其所好讨苏启堂欢心。
“而苏启堂,早已习惯了这种被人吹捧、被人奉承的环境,根本分辨不出这些人背后的阴险动机。所以,他便将曹健当做了自己的亲信,并大力提拔他,客观上为他的违法犯罪提供了帮助。所以,即使他没有与曹健同流合污接受贿赂,但一个用人失察、渎职失职的错误是跑不了的。”
肖曦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很佩服地点了点头,又问:“李哥,请你给我想点办法:要怎么样才能使苏瑾瑜免于被追究刑事责任?”
李煜章抬眼看着他,问:“老弟,你先得告诉我:苏瑾瑜到底有没有收过别人的钱?如果她只是被别人诬陷攀咬的,那还有办法可想。但是,如果她自己也受了贿,你就是去求罗书记,肯怕也无济于事,该判刑她还得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