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源看到肖曦脸上吃惊的表情,叹口气说:“杨先生,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其实公安机关并没有掌握我爱人杀害杨应龙的直接证据,这一点她心里也很清楚。但是,她现在感觉到这件事做错了,心里有愧,所以想要承担这个罪责。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等下听我讲完那个故事后,就清楚了。”
肖曦听到沈振源这番话,心里忽然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一丝不安,没有再问什么,便跟着沈振源坐车,径直驶向他家里的别墅。
进入别墅后,沈振源带肖曦进入他和花宝芝的卧室,指指床头柜上摆放的那个相框,说:“杨先生,你先看看这相框里的照片,再看看照片下面的文字说明。”
肖曦稍稍瞄了一下那张有点发黄的照片,眼珠子立即就瞪圆了:只见照片上一个两岁左右的胖乎乎的婴儿,正坐在姹紫嫣红的百花丛中,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
照片下面是一行小字:“爱子沈小溪两周岁留影”。
而这张照片,包括照片下面的小字,与师父留给自己的那块黄色锦缎刺绣上面的照片和字一模一样——很明显:那块黄色锦缎刺绣的婴儿和背景,就是以这张照片为原型绣上去的。
沈振源并不知道肖曦手里有那块黄色锦缎刺绣,见他惊讶得眼珠子瞪得老大,奇怪地问:“杨先生,你见过这张照片吗?”
肖曦点点头说:“我见过。我父亲临终前留给我一幅黄色锦缎刺绣,那上面绣着一个婴儿,也绣着同样的花和字,但我至今没搞清楚这婴儿是谁,也不知道我父亲将那幅刺绣留给我干什么。”
沈振源听说杨应龙留了一幅刺绣给肖曦,心下更是了然: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确实就是自己的儿子沈小溪。杨应龙留下那幅刺绣给他,其实是给他留下了一条寻找生身父母的线索。只可惜,这孩子到现在还没有醒悟过来,也没有体会到他师父的良苦用心……
于是,他对肖曦说:“杨先生,这照片上的婴儿,就是我的大儿子沈小溪。他在两岁的时候被人抱走了,从此杳无音信。我今天要跟你讲的故事,就是关于我这个大儿子的,同时也是我爱人与杨应龙结怨的经过。你想听吗?”
肖曦此时内心已经被无数个疑团充塞着,并隐隐感到沈振源要讲的故事,很可能与自己有关,于是点点头说:“沈先生,请讲吧,我洗耳恭听!”
沈振源定睛看了肖曦一眼,斟酌了一下词句,缓缓地说:“二十七年前,我在首都中医学院读大二,有一次去迎接新生,遇到了一个从缅国来留学的漂亮女生。那个女生说她是从华缅边界的花家堡考过来的,名叫花宝芝。我对她一见倾心,她对我感觉也很不错。所以,一年以后,我们就成为了一对地下恋人,并偷偷同居了。也就在那一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
“直到这时候,她才告诉我:她在花家堡时,由父母做主,许配给了杨家堡的掌门人杨正坚的儿子杨应龙,而且两个人早已经订婚,只等她大学毕业回去,就要举行婚礼。但是,她也告诉我:自从遇到我之后,她就下定决心要了结与杨应龙的关系,也不想再回到缅北那个偏僻落后的地方去了。
“当时,我感到异常吃惊,心里也有点惶恐,担心她怀孕的事情被学校知道,我们两个人都会被开除。所以,我劝她去将孩子打掉。但是,她坚决不干,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她爱情的结晶,也是她心头的肉,她一定要将他生下来,哪怕因此遭受千夫所指、甚至被逐出花家堡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