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梅姐的手刚刚扼住花宝芝的脖子,忽见花宝芝将右手一抬,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甜香。
梅姐正准备用力掐花宝芝的脖子,忽然感觉到眼睛刺痛、头晕目眩,手上的劲道一下子消失,同时心里翻江倒海的,烦闷恶心至极,身子一软,慢慢地瘫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女杀人犯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眼睛刺痛、浑身无力、恶心欲吐,身上的骨头都好像酥软了,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花宝芝从那狭窄的“铺位”上坐起来,双手抱膝,双目迸射出一股凌厉的寒光,直视着梅姐,冷冷地说:“你们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想要我的命?告诉你们:刚刚你们中的是最厉害的花蛊蛊毒,如果你们不如实将指使你们谋害我的人讲出来,一个小时后,你们就会全身流脓,五脏溃烂,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们的命!”
梅姐是跑江湖的,多少知道一点西疆和缅北的蛊术,也知道一旦中了厉害的蛊毒,除了放蛊者本人,无人能救,不由吓得魂飞天外。
于是,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跪倒在花宝芝面前,颤抖着哀求道:“大姐,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饶过我们,救我们一命。我们本来不想为难你的,这是所里领导的意思。你进来的那一天,他们就私下告诉我,让我们合伙欺负你,最好将你逼得自杀。我也不知道他们跟你有什么仇恨,但我们不敢违抗他们的意愿……大姐,求求你救救我们……”
另外两个女杀人犯也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住地哀求花宝芝饶了她们。
此时,监舍内其他女犯都醒了。由于看守所号房内不能熄灯,所以她们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梅姐和那两个女犯向花宝芝求饶的情景,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惊讶无比的表情,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宝芝听完梅姐的话,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肯定是康葆国他们那一伙人利用在公安系统的关系,一层层传达下来,想要在看守所了结自己的性命,不由暗暗叹息一声,心下已经彻底绝望了:康葆国的叔叔是公安部副部长,如果他们要取自己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之事。
看来,自己可能等不到起诉判刑的那一天了,极有可能死在这个看守所。而自己想最后看一眼儿子、想要他当面叫一声“妈妈”的愿望,可能也永远无法实现了,只能带着对儿子无尽的牵挂和遗憾,凄惨地走上黄泉路了……
想至此,她不由遍体冰凉,对梅姐等人的恨意也顷刻间烟消云散,用冷漠的声音说:“你们过来,我来给你们解毒。”
梅姐喜出望外,赶紧挣扎着爬到她的身边。花宝芝令她抬起头来,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她的鼻孔下面一弹,顿时,一股辛辣腥臭的气味钻入她的鼻孔,令她忍不住连打了三四个响亮的喷嚏。
这几个喷嚏打完后,梅姐忽然感觉到心里那股烦闷恶心的感觉消失了,身上的力气也渐渐恢复了。
于是,她赶紧重新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给花宝芝磕了几个头,心有余悸地说:“谢谢大姐不杀之恩!以后您就是这房间内的头儿,谁要再敢欺负您,我跟她拼命!”
花宝芝没有吭声,命令她起来退到一边,又用同样的方法给那两个女杀人犯也解了蛊毒,那两个人也是千恩万谢的,同时也表态说要奉她为大姐大……
也就在这一天,花宝芝终于在监舍内享受到了“大姐大”的好处:一大早起床,就有人给她挤牙膏、搓热毛巾,服侍她洗脸漱口;吃午饭的时候,梅姐用自己存在所里的生活费,给她买了一份宫爆鸡丁、一份红烧鱼块,给她开小灶。同时,她主动将靠窗户的那个最好的铺位让出来,请花宝芝到那里去睡。
但是,花宝芝此时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些东西上面了,那两份好菜只是吃了一两口,就让给其他女犯吃了;也不想挪地方,仍旧蜷缩在靠近铁门和马桶的地方,一整天都抱膝坐着,默默地想心事,谁跟她搭话都不理睬,令梅姐等人诚惶诚恐的,不知道该怎么奉承她才好。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其他女犯都睡着了,花宝芝仍像雕塑一样抱膝坐在铺位上,神情忧郁而哀伤。
就在这时,监舍的铁门被打开了,看守所所长出现在门口,对她喝道:“花宝芝,出来,专案组的领导要提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