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陈少帅讲话时候,卫宝宝始终微微低着头侧着脸,摆出一副宁静的样子,她很明白这样土包子的审美,必须表现出高贵优雅中带一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陈先生,我这样无足重轻的人,犯不上让你们这些大人物费心的,我这就下去,刚才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忽然间就想上来找叶小姐问个明白,现在不想了,在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眼中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她说到这里凄然一笑,“我还是给自己留点尊严吧。”说着冲陈少帅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她走的时候脊背挺得直直的,细细弱弱的少女,自有一番刚强和脆弱杂揉在一起的美。
陈少帅看着她背影消失,轻轻叹口气,自语道:“看着挺可爱的小丫头,这tm干的都是吓死人的事。”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肩上,那手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陈少帅一个激灵,肩膀一缩,晃到一边:“有话说话你可别上手。”
“怎么,看对眼了?”
叶限斜睨着他,陈飞扬咧嘴傻笑:“咋地,看对眼还能让俺吃了不成?”
“能啊,这小姑娘恶毒着呢,心狠手辣,杀人不说还将人开膛破肚,你要钢铁肠胃,吃了不闹肚子随便吃,就怕你咬一口咽不下去,噎死自己。”
“呵呵,俺可不敢乱吃,萦萦会阉了俺的。”陈飞扬自言自语,“我到要好好看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狠到哪里。”
卫宝宝回到自己的舱门口,听着里面说话的声音却不敢进去。
只听范妮的声音传来:“吴姐姐,你别担心,就算法律制裁不了她,到了沪城咱们也要让她身败名裂。”
吴莺儿道:“我真想杀了她,妈妈是为了救我才遇害的,她这条命是欠我的,总有还来的一天。”“吴姐姐,等她在沪城没有立足之地了,是圆是扁还不是由着你来,毕竟吴女士的老关系都在沪城,那些小姐太太若是知道她有多恶毒,不用你动手,她就能被扔到黄浦江栽荷花。”
卫宝宝站在门口,她知道舱内的两个人对自己恨之入骨,但……有什么用,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她相信老天给她重活一生的机会,不是叫她在另一个时代受苦受难的。她来自几十年后的时代,那世界科学发展,经济发达,她以为回到几十年前,凭借自己的聪明和见识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但是她错了,她出生的那家是从宁波乡下逃难来到沪城的,苦巴巴的夫妻,生了好多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卫宝宝和一个男孩子。四五岁的卫宝宝就得承担照顾弟弟的重任,姆妈给人家做娘姨,爸爸在外挑着担子,卖家乡的汤圆和酒酿小圆子,一天看不到父母面,好在大人还算勤奋,家里过得艰辛,也勉强活得下去,过年的时候还能就上一大碗白米饭吃上一条蒸咸鱼。后来姆妈就渐渐不回家了,有风言风语传来,说她姆妈和帮工人家的男主人不清不楚,果然后来那女人真的抛夫弃子,给人家做了小,她涂着红嘴唇,穿着崭新的褂子从弄堂妖妖娆娆走进来,看着女儿翻着眼睛道:“阿宝,要不要和姆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