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轻,听在老孟耳中却如雷霆万钧。
什么叫又杀我一次?
老孟拎着陆教员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又杀了一次是什么意思?”
陆教员脖子软塌塌的向后仰着,一动也不动,随便老孟怎么摇晃,他是真的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老孟不甘心地伸手去摸他胸前渗出的血,手指捻了捻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的确是血腥味没错,这是真正的血。
一个人怎么可能被杀两次?
其实从今早第一次看到陆教员开始,老孟都恍惚的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昨晚没有杀人没有剔肉,也没有熬大骨汤,否则这人怎么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或者说这早上来买包子的陆教员是假的,是另一个人假扮的。
对,他是假的,他一定是假的。
老孟这样想着,将陆教员的衣服都扒掉,用力将他一点点搬到肉案子上,这时他看到死人腰间的一块胎记,老孟吓得差一点将滑不溜丢的尸体扔出去。
昨天那个陆教员腰间也是有这么一块胎记!他将人放到案板上,又去捏陆教员的脸,使劲捏着,像扒下一层脸皮,可是那张脸没有任何问题,那就是和昨天死去的陆教员一模一样的脸。
老孟吓坏了,将尖刀哐当一声扔到地上,转身就往后院跑。
在后院墙角一处地方,他拿着铁锹用力挖了几下,很快挖出几块骨头,是被剁开的腿骨,他伸手在里面扒拉几下,又露出被煮烂剥去肉和皮的人头,脸部只剩下白骨,头皮上还带着一些短短的黑发茬,眼睛没有了,只剩下黑黑的空洞盯着他,没错,今早终于煮完汤,亲手将陆教员的骨头埋在这里的,这就是他的骨头,没不会错的,今早卖出的包子也是他的肉包的,这一切证据都在眼前,可是躺在案子上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老孟又胡乱将土都填回去,回到铺子里,盯着案板上光溜溜的男子,心想杀你一次就能再杀你第二次,我怕什么,你自愿过来做包子馅,这可怨不得我。
说着从地上捡起到来,对着尸体腹部就是一刀。
与此同时,小雨忽然叫道:“妈妈,爸爸说疼。”
林娘子正坐在院子里织毛线活,闻言心里一惊;“小雨,你乱说什么,爸爸不在家,爸爸出门去了,哪有爸爸?”
“爸爸在我心里。”小雨转着腕子上的小银镯,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将胳膊伸到林娘子面前,笑盈盈地问,“听,爸爸在说话呢,他说好疼啊。”
林娘子心想这孩子是想爸爸想的,小孩子嘛,就是喜欢想乱七八糟的事,也没当回事,又怕女儿耽误她织毛衣,还得靠这个挣钱养家呢,便点点头说:“是呀,爸爸和你说话呢,爸爸说你一定要听话,听姆妈的话啊。”
“小雨一直很听话。”小雨的耳朵贴在镯子上,过了一会又喊道,“爸爸说千万不要吃孟家的包子。”
林娘子点点头,心想这当然是了,要还愿的,怎么能吃孟家的肉包子呢,菩萨面前是不能藏着私心的。
“爸爸说,素包子也不能吃,什么都不能吃,不能去孟家。”
“好了,小雨,自己去玩啊,姆妈要把这个袖子织完,这件毛衣织完了就有钱给小雨买糖吃了。”
小雨开心地跳着:“好啊,好啊,要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