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晃晃的，看着四面对着他的黑漆漆的枪口，什么时候，他也轮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寒彻冷笑着，大吼了一声。

“夜皇。”他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嘶吼出这一句之后，便颓然的垂下头，径直倒了下去。

他直直的看着上方，好像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在非夜就是这样，永远是暗无天日的主调，永远都不会变。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的结局，千万种设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这些正在拿着枪对着他的人，有的是和他同生共的兄弟，有的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只是现在他们成为了针锋相对的敌人，若是死在这里，也算是死的其所吧。

他并没有立即停止呼吸，而是在艰难的挣扎着，看着血一点点的流干，他的生命也在随之流逝，夜皇却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他就在眼前，寒彻挪动着身体，去拿躺在地上的那把枪，可是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脚就踩上他的手，让他无法动弹。

“寒彻，我说过你杀不了我。”夜皇挺着腰，站在寒彻的面前，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此刻，他要杀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他却动不了他，这是寒彻此生最为狼狈的时刻，他从来没有过目标就在眼前，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

“你该死，该死，我要杀了你。”寒彻握紧可拳头，有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和他伤口流出的鲜血交汇成了一团。

“没有人是不该死的，可是，寒彻，你杀不了我，这才是重点。”夜皇拿着枪，慢慢的对着寒彻。

“素菲，素菲。”他的脑海里浮现了汤素菲死前的场景，寒彻的心头有一腔怨气，凝聚成一股力量，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爆发出无限的力气。

他竟然带着浑身的伤站了起来，掐住了夜皇的脖子，而与此同时，夜皇不慌不忙的的将枪抵在了寒彻的胸口，扣动扳机，连续发射了几枪。“寒彻，你不该选择这样的路。”若是他全心全意的跟着他，他可以让寒彻在非夜拥有仅次于他的地位，只可惜他选择了与非夜为敌。

寒彻的手慢慢的失去了力气，当冰冷的子弹射穿他的心脏，他缓慢的倒了下去，眼睛却还依旧瞪着他，素菲，素菲，他一直喃喃的叫着素菲的名字，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的一生中留存了太多的遗憾，而素菲也是他心上无法抹去的痛，人生就是如此，亦真亦假，似梦似幻，有很多事情，都是情非得已，亦是无法回头。

“素菲，对不起。”这是寒彻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总是因为他的存在，给素菲造成了太多的遗憾和痛苦，他来不及弥补，只留下这最后的一句对不起。

还有凌灵，此刻仍旧在国外，等待着他的凌灵，对不起，哥哥这一次是真的想要给你安稳的生活，只是，哥哥回不去了。

夜皇看着寒彻慢慢的停止了呼吸，目光凛然，一点波澜都没有。他转过身，淡淡的开口。“把尸体拉下去吧，剁碎了喂狗。”

凡是背叛他的人，夜皇从来都不会手软，不管这个人曾经他多么的器重和信任，他都不会有一点动容。

“是。”

两个人拉着寒彻的尸体离开，沿路是一条鲜红的血迹，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一条鲜活的生命再次在他的手上终结，他杀过很多人，寒彻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伊子月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她悄悄的跟了过来，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做着让她感到陌生的一切，这个人，真的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林国栋了，原来这些岁月，毁坏的不仅仅是林国栋的脸，更毁了他曾经的那颗充满正义的心。

她不该活在回忆里，自欺欺人，以为他还是那个他，原来，每个人都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一点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