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老道,呆了半晌。
少年拉着一时老道的衣角,指着门口吊儿郎当的周相人,轻声嘀咕:“师父,他喊你老孙子,那我岂不是成他小孙子了?”
一时老道灰白的眉角微微挑了挑,只是按住了少年的肩膀,皱着眉头不说话。
而一旁,蒋通的目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周相人,因为蒋通记得,那个叫袁屿的孩子,的确是说过他有个兄长,是叫周相人的!
蒋通的三个师兄弟,同样沉着脸。
院子里,突然静下来了,气氛却很古怪。
周相人似乎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磕完了瓜子,在屁股上蹭干净了手,很威风的指着蒋通几个人问:“哪……哪来的啊?我这才走几天,就打……打上门来了?五鬼显灵术?好……好手段啊!来来来,你不是要拘……拘魂儿吗?来,拘我的……”
蒋通身旁的几人,有人唾了口唾沫:“哪他妈来的神经病!师弟,不管他,去屋里看看那小子!”
周相人甩甩袖子,从门里晃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蒋通几个人,轻声说:“劝你一句,别进去!”
“进去了会怎样?”蒋通迟疑不定,问。
周相人蹲下身子,随手捞了一把淅淅沥沥的雨水,眼中平静的厉害,幽幽的说:“会死的!”
蒋通身边的几个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冷声说:“凭你?还是凭屋里那小子?你算个什么狗东西?我控神道师兄弟几人再不济,还对付不了你个结巴嘴儿?有手段尽管使出来,屋里头那小子,今个我们师兄弟几个还非带走不可!”
周相人侧着头,往屋里看了一眼,伸手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人只是冷哼了一声,抬脚便往屋里钻。
这时,周相人才突兀的说了句:“我说了会死的,屋里的人,听不见我的话吗?”
周相人的话,让蒋通和一时老道脸色同时变了,屋里还有人?
而回应他们的,是一声闷哼,接着,刚刚钻进屋子里的人便飞了出来,捂着胸口,跌倒在院子里的泥泞之中,弓着身子虾米一样,惊惧的看着周相人,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了两口粘稠的血水,便彻底没了动静。
蒋通几个人身影便僵住了,惊骇的站在原地。
一时老道看着周相人:“杀心怎么如此重?”
周相人挤出一个笑脸来,话却说的有些冷:“老道,你全真派来此处,到底藏了些什么心思,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莫说他们控神道死有余辜,即便是你,今天要是踏进了这个门,那也得死!”
一时老道脸色也难看起来,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被人如此奚落,又是当着晚辈的面,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后辈,说话当三思,小心祸从口出,我全真不与人结怨,老道来此处本是无意,可你如此言语,就有欺人之嫌了!”
“后辈?嗯,且不跟你计较!”周相人揉揉脸,轻笑,有些厌倦,懒懒的又接着说:“若是无意那便最好,你若以为我是在激你,你只管进去试试就好!回去吧,回去告诉你们全真的老祖宗,还有龙虎山,总之,你们能插上话的所有势力,都告诉一声,这几年就先消停几年吧,他还只是个孩子!旁门左道也好,名门正派也好,都消停几年吧,如此惦记一个苦命的孩子,挺掉份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