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屿歪着头,突然咧着嘴笑了,笑的很好看,只轻声叫了声:“师父!”
夜间的月亮,从云层里悄默声的露了脸儿。
而这一声师父,到底有多沉重,或许只有此刻的萧道子自己心里才清楚。
沉默了半晌,老头摸了摸袁屿的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袁屿总觉得老头的手在微微的抖。
站起了身,老头看着一旁的大汉,惨笑道:“老大,去把老二叫回来,收拾收拾,把这店关了吧!”
惜云大汉茫然的瞪着豹眼:“嘛玩意儿?关了?”
老头儿只是点了点头:“关了,自今日起,没有要紧的事儿,谁也不得再私自下山!”
“我这就去把老二叫回来!”
惜云大汉神色迟疑了会儿,便拱手点头应了声,再没有多问,
老头儿望着惜云远去的背影,苦笑着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呢喃了句:“该来的,到底还是躲不掉喽……”
袁屿名字中带了一个屿字,所以老头说取谐音雨。
惜雨,这便是袁屿的新名字,云风尘霜雨,从今往后,便是师兄弟五个了。
惜霜拉着袁屿,很欢喜的小师弟小师弟的一遍一遍的叫个不够。
惜尘想起了惜云的话,便问老头到底发生了何事。
老头儿说的心不在焉:“前阵子,你走的时候,东边儿河里飘了具尸,身子都被泡空了,拿铁钩子捞的时候,一钩子扎下去,除了几个窟窿眼,啥也没有,骨架子都泡黄了!”
惜尘皱着眉:“没人来认尸?”
老头儿嘿的笑了,端着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认?怎么认?根本没捞上来,因为拉不动!怎么拉也拉不动,捞到最后,那尸辨不清面目的脸上,七窍却淌了血,把捞的人都吓疯了!再去捞的时候,就找不见了!”
老头儿说到这儿,吐了一口茶叶出来:“今天我和老二赶过去看了!老三,你猜怎么着?”
惜尘皱着眉头:“既然身子已经被泡空了,那不可能流血出来,除非,这东西怨气大的已经能够影响人的心神!”
老头儿叹了口气:“不止如此,我和老三去的时候,那天下河的老汤头儿,已经死了!才五十多岁,平常身体可好着呢,就这么死了!老汤头的老伴儿讲,那几天半夜总是有噼里啪啦的敲门声,老汤头儿死的时候是早上,身子下的被褥湿了一大片,就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好些年不曾有过这档子邪乎事儿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老三,明天你跟我再走上一趟,让老二和老大他们留下把山里的院子好好收拾收拾,好久没住人了!”
惜尘脸上有些震惊:“那害人的东西,还没找出来?”
老头儿看了惜尘一眼:“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这两天老汤头的孙女半夜总是哭着嚷嚷梦里有个花衣裳的女人……不说了,先把店门关了吧,老大老二也该回来了,不早了,还有老长一节子山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