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羽看来,霍公子粘人的本事堪比狐狸精,死活给缠到了日上三竿。横竖霍家家大业大,饶是什么都不做也足够此生荣华富贵。
院子外头,徐绍瞧了瞧日头,心想着自家公子以后怕是又多了一桩心事。昔年望而不得,如今恨不能心肝肠肺肾都给掏出来。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楚羽是扶着腰出门的,走起路来亦是脚下轻浮。且看霍庭燎,仍是那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敢情一夜风花雪月,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曲目。
明明出力的是他,怎么最后累到了极处的却是她?
然则不管如何恩爱,这人嘴里的话怎样的动人,事后一碗避子汤总是逃不了的。
楚羽不懂,说起来他那么喜欢她,可为何不愿她为他生孩子?须知,若是女子吃多了避子汤,时日长久怕是再也生不了孩子。他难道没想过这些?
他到底在想什么,她还真的猜不透。
女子被杀一案的人数还在增加,整个东平郡内人心惶惶,单身女子更不敢轻易出门。捕头还在查案,巡逻军一直来来回回的搜,却也搜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本就不是寻常的杀人案,连环杀人凶手乃是狼妖与竹子精,这要捕头们上哪儿去抓凶手?
端坐在酒肆里,楚羽托腮望着窗外街道上的人流。狼妖和竹子精还在作祟,可爹不愿相信她的话,长此以往,只怕东平郡会更乱。
她该怎么做才能除了这两害?还有那骚狐狸,不知躲在哪个角落,上次的小流氓八成也是他们捣的鬼。
抿一口水,楚羽心绪万千。
却有捕头王火急火燎的来找楚羽,“霍夫人,赶紧回楚家一趟吧!”
楚羽当即放下杯盏,“王大哥,怎么了?”
“你娘出事了!”这话刚说完,楚羽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开。
拎着裙摆,她跟疯了似的往家里冲,娘出事了?娘好好的在家里会出什么事呢?何况娘武功高强,虽说多少年不曾动武,可这么多年来娘的本事一直未有荒废,旁人根本无法近身。
除非……除非……
她不敢想下去,看着家门口堵着的官府的人。隔着大老远的,她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一步一颤的走进院门,拨开团团包围的衙役,待看清楚了院子里的一切,楚羽一下子跌跪在地,瞬时面白如纸。
胡映容仰躺在地上,胸前满是鲜血。
不,是院子里满是鲜血。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娘?娘这是怎么了?娘?”
楚风行就站在边上,如同泥塑木桩一般一动不动。他定定的望着自己惨死在血泊中的妻子,脸上无悲无喜,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直到楚羽歇斯底里的哭喊,他这才回过神来。重重的喘着气,紧接着便是一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家中遭逢巨变,楚羽几乎垮了,前两日爹娘都好好的,如今却阴阳殊途,隔了一层棺椁。楚羽跪在灵堂前,恰似抽离了灵魂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