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夜凌云,那又是谁?
宋渔是自己的小徒弟,有心系暗香多年。
一声叹息,林慕白捏紧手中的纸条,“出去吧!”
如意见得林慕白方才的神色,便已经知道此事绝不简单,是故不敢迟疑,急忙推着林慕白朝外头走去。五月在后头远远的跟着,虽然是一个活人,但与空气并无多少差异,最大的差异估计就是:他会喘气,而且若林慕白有危险,他会让自己变成护她的盾,变成锐利的剑。
公主府外头,站着一个人,这人林慕白是认得的。
天雍身边的随扈--行云。
“奉主子之命,在此等候林侧妃。”行云抱拳行礼。
很显然,对方把自己调查得清楚,否则不会知道自己是恭亲王府的侧妃,更不会在这里久候,而且--还知道宋渔的事。
林慕白面不改色,“你家主子就如此肯定,我会跟你走?”
行云一笑,“主子说过,只要提及宋渔,林侧妃就一定会跟属下走。”
“师父?”如意蹙眉,继而压低了声音,“当心有诈。”
长长吐出一口气,林慕白点了头,“带路吧!”
“师父?”如意愕然。
“没事,走吧!”她敛了眸中月华,“若要杀我,就不必大费周章,何况还明目张胆的来公主府门前。即便不看恭亲王府的颜面,也该念着公主与城主的威严。放心吧!”
行云点了头,在前方带路,“主子也知道林侧妃必定心存担虑,是故为了消除侧妃的疑虑,主子便带着小姐去了茶楼的雅间,那儿人多,侧妃大可放心。”
林慕白浅笑,“我既然敢跟你走,自然不会怕。”
光明正大的走进茶楼,光明正大的走进雅间。五月在后头提高警惕,随时警戒,必得保证林慕白的安然无虞。手中冷剑紧握,不敢松懈分毫。
林慕白进去的时候,只见窗口立着一个身影。
他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微光落在身前,将晦暗落在身后,在地上落下颀长的暗影。站在门口,林慕白只能看见他微侧的容脸,眉目远眺,似乎在想着什么,感怀什么,但又觉得这样的身影格外落寞,像极了秋日里悬挂枝头的枯叶,岌岌待落。
那种萧瑟与孤寂,在他身上凝了一股愁结,即便他朝着你笑,可你也能发觉,他的笑意始终无法延伸至眼底深处。
听得身后的动静,天雍逐渐回过头,朝着她浅浅一笑,“你来了。”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可以不来吗?”
言下之意,岂能不来。宋渔,不还在他们的手心里攥着吗?
五月紧跟进门,一双锐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天雍,眸色无温。他快速环顾四周,而后极为安分的站在林慕白身后,与如意呈现一左一右的守护姿态。
进得雅阁,林慕白才发现,行云已经从内阁里推出一个人。一个神情恍惚的女子,看上去有些痴痴傻傻的。与林慕白一样,端坐木轮车,好像双腿不利于行。
天雍不紧不慢的走到女子的身前,躬身蹲下,握住女子的双手,“她就是我妹妹,因为失了双腿,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开心过,渐渐的就把什么都忘了。”他回眸望着林慕白,“你知道忘记亲人忘记身边所爱,是什么滋味吗?她如今痴傻有余,早已不是最初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