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说错话了?”林慕白笑问。
如意摇了摇头,“师父--”撅了撅嘴道,“我还没想好呢!”
“有什么可想的?”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人世间的事,早不得晚不得,是你的就是你的。但有时候你若不争取,也许明明是你的,可能到了最后也得被人抢走了。”
“是吗?”如意眨了眨眼睛。
林慕白点了头,“着急了?”
如意撇撇嘴,“我着什么急,簪子还没修好呢!”
“等你簪子修好,就不怕簪子的主人早已另择其人?”林慕白笑问。
如意嗤鼻,“那就让他去择好了,若真当这般急不可耐,大可不必找我!”
“既是如此倒也简单,现下就把簪子碎条拿出来,我替你还他便是。你还不了,我这厢有个侧妃的身份,倒是可行的!”林慕白笑了笑,“如何?”
“不行!”如意梗着脖子,“我摔坏的自然得修好再还他!那个--师父就不必担心了,这事我自己能处置妥当!”说着急忙起身,“师父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语罢,撒丫子就跑出门去。
林慕白揉着眉心,还说不在乎。一点碎簪子都不肯交给她,还如此嘴硬。到时候估计得吃点亏,才会痛痛快快的承认下来。
年少倔强悔恨迟,寂寂无语空相忆。
将凤凰令放置在桌案上,林慕白沉默审视。
六年了!
当年将凤凰令交出去的时候,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呢?是为了蛰伏,还是为了归来?曾经的相亲相爱,曾经的至亲之人,或天人永隔,或自相残杀。原来不管走到哪,只要她还活着,就永远都避不开与生俱来的厮杀宿命。
所有的荣耀,一夕之间都变成了耻辱。
所有的光环,一梦之后都成为历史。
鲜血的洗礼,带来了新皇朝的建立,旧皇朝的覆灭。她恨过,也怨过,甚至于想过同归于尽。可最后还是下不去手,也放了手。
人生苦短,那些所谓的国仇家恨,比起眼前的幸福,会变得很遥远。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燕燕于归,上下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恩,以助寡人。”念着念着,林慕白红了眼眶。
低头间,有泪滑落,无声无息的落在凤凰令上。
是谁把蒹葭念遍,让岁月磨出老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