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头孕育着他们的小生命,是修儿的弟弟妹妹,所以--她有些欣喜,又不敢太过高兴。长久不做母亲,如今她竟有些手足无措。
一个坐在房里安静了很久,久到连他进来都未曾发觉。
一双温暖的手,轻柔的拢了拢她的双肩,而后掌心顺着她的胳膊慢慢下滑,终于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她望着被捏在他掌心的手,红了红眼眶。她说,“景睿,我--我们又有孩子了。”
其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夜凌云的淡然自若和有条不紊,在他面前便什么都忘了。
因为在他这里,她不需要坚强,只需要做她自己。
容盈将她打横抱起,而后坐在软榻上,像个孩子般哄着抱着,“这一次,不能再缺席了!”他笑了笑,“你说让我这个大男人,继续奶孩子,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你说是吧!”
她白了他一眼,“这次不会再丢下你们!”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而后道,“这一次,我也不会再把你弄丢了。此前不曾说过的话,如今再也没什么顾及。横竖装也是这样,不装也是这样。若知当年--”他顿了顿,“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如此绝望。”
轻抚着她微白的面颊,当年的事始终要说开的。虽然她不提,他也不敢再提,可有些东西就像个死结,若不打开便会存留一世。
“其实跳下去的时候,我便后悔了。可是当年我若不死,纠缠在一起的前朝旧臣岂能善罢甘休。”她圈着他的脖颈,低低的开口,那些过往分明沉痛,可如今想起来只能释然,否则谁都不会好过。
“终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他吻上她的眉心,“馥儿,你可知道你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又多绝望吗?我知你舍不得,可我也舍不得。我拼了命的做戏,拼了命的逆转时局,可所有的努力始终不及你的纵身一跳。那一刻,什么皇子什么天下,都变得毫无意义。”
林慕白笑得眼眶发红,“谁让你覆了我的大殷天下,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能记得住我吗?这大祁天下,是那么容易坐稳的吗?我们是仇人呢!我父皇还是被你们逼死的,我身为天之骄女,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呢?我这不是,拿自己的命跟你赌吗!哪知道你没跳,你要是跳了,我敢保证你父皇会疼得死去活来!”
“你说,最后的赢家是不是我?”她哽咽着,“肯定是我!我是谁,挨上一刀说什么都得把刀子还回去的白馥!”
容盈笑得比哭还难看,明知道她当年是被人逼死的,可倔强如她,似乎不肯吐露真话。他知道重揭伤疤对她而言是件很残忍的事情,他也明白,当年的自己只是一念之差。
“我一直以为,让你再等等,等到朝局稳定,我就带你归隐。”他突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可你却等不到那天。”
“别傻了,我又不是乡野村妇,什么都不懂。我是大殷最尊贵的公主,身为皇子除了夺嫡夺位,别无选择。你的归隐,只会让你一败涂地,最后连修儿都保不住。景睿,我不想让你死,我希望你和修儿都能好好的活下去。我的存在,是恭亲王府的隐患,也会变成你的隐患。修儿有个前朝公主的母亲,他会变得很危险。”林慕白潸然泪下,“谁让我们生不逢时。”
容盈抱紧了她,“白馥已死,你是林慕白。”
她点了头,“我很高兴,还能重来一次。”
“我更庆幸,还能再遇见你。”他吻上她微凉的唇,将自己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