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儿仲怔,“可是那日吐了血,不是--”
“若是真的死了,那天殿下就不会受伤而归。她应该还活着,而且还在不经意间住进了殿下的心里。”飞舞缩了缩身子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霞儿,我输了。”
霞儿愕然,“主子?”
飞舞轻叹,“以前殿下的心里满满都是苏离,我以为苏离已经嫁为人妻,所以不管怎么争,我都不会输。因为无论苏离和殿下如何发展,身份地位的间隔也不允许他们天长地久。所以我觉得,到最后能陪在殿下身边的,还是只有我。”
“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能陪在殿下身边的,不单单只有我。而殿下所希望的,也不再是我。淡漠了那么多年,却在今日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女子,值得自己去珍惜去占据。”
飞舞红了眼眶,“终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主子?”霞儿轻叹一声,“主子莫要泄气,殿下只是觉得一时新鲜罢了!等到新鲜劲儿过去了,也许就不会再执着。那苏侧妃虽然生得好,可也是因为生得像恭亲王府那位。苏侧妃的性子太倔,相比主子的温婉简直是天壤之别。主子别担心,等到殿下累了,自然会回到主子身边。”
“你不懂男人!”飞舞抬步往前走,怎么觉得夏日里夜风也冷得刺骨呢?她抱紧了自身,“男人这辈子总会有一次,萌生出与一个女人执手一生的念头。以前在苏离的事情上,我见过殿下颓废、萎靡甚至于愤怒,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怀抱着思念,一个人独自隐忍。他虽然在这,可那颗心早就丢了。”
飞舞想着,容景甫这次,怕是认了真的。
对于认了真的男人,她没有任何办法,即便出自教坊也毫无用处。
“也许是殿下觉得没了新鲜劲儿。”霞儿道,“是不是殿下觉得齐王府后院的女子不够多,不够新鲜?若是主子真的担心殿下把心落在苏侧妃身上,不如给殿下再寻一些可人的女子。”
飞舞仲怔了片刻,“这倒是可行。”人多了,齐王府也就热闹了,渐渐的会忘了那个冷冰冰的女子。一颗心只要捂热了,就不会觉得冷。
深吸一口气,飞舞点了头,“人继续找,府里的也要物色几位。”
霞儿行礼,“奴婢明白!”
飞舞回眸看一眼虚掩着的北苑大门,里头的男人还在沉默独坐。白日里的冷傲之气,早已消失不见,如今的他除了怅然若失,便是若有所思。
容景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执念,他一直在反反复复的想着,这苏婉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自己,这般不要命的追求?那些她在自己身边的年头,怎么没发现她是如此倔强?倔强得有时候,他真想就这样掐死她。
可是人到了跟前,怎么又下不去手了?
头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从回来时他便后悔了。怎么就这样放了手呢?到时候,又该如何去找她?人海茫茫,难不成他还真的要将京城翻个底朝天?这京城内外如今乱作一团,她到底身在何处?又会不会有危险?一个女儿家只身在外,终归教人不放心。
若她出了事,又该如何是好?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
越想越烦躁,这些日子,他觉得自己怕是等不了一个月,这样思来想去的念头,已经逼得他快要发疯抓狂了。这女人怎么就这样厉害呢?苏家的女儿,果然一个个都了不得。
推开北苑,点燃苏婉房中的灯盏,昏暗的烛光里,依稀犹记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案前还摆着她曾经写过的那些字,极是好看梅花小篆。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字写得这样好看。仔细一想,原是自己从未细看过,也从未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