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别走了,您站着别动,老奴过来搀着您。”管家快步上前。
“别过来!”她笑了笑,“别过来了--就这样站着吧!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雨水合着泥沙让她的鞋袜脏得不再脏,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燕羽公主,燕亲王了。那么现在,她是什么身份呢?
她是谁呢?
脑子里好乱,她茫然的望着所有人,“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想寻思,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还能去哪?我只是想父皇了,我--”她变得语无伦次,“我想父皇,想儿子了。”
“殿下很快就会过来,王妃,您站着别动,千万别动!”管家的声音直打颤。
“殿下?”她仿佛回过神来,“容景睿吗?月盈则缺,水满则溢,果然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果然是这样的。你们回去告诉他,好好的疼着他那些娇妻美眷吧,我要走了。这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回头了。我会走得远远的,儿子也留给他吧,我什么都不要了。”
她望着万丈深渊,“父皇,儿臣错了。”她抽泣得厉害,“父皇,你能原谅我吗?儿臣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父皇!”
尖锐的叫声响起,所有人都冲了过去。
却只看到那抹单薄的身影,如同折翼的蝴蝶,快速的朝着崖下坠去。大雨之中,视线模糊,只是眨眼的功夫,什么都没了。
她说:父皇,儿臣错了。
一个人女人该有多绝望,才会放下深爱的丈夫,骨肉血亲,什么都不要了只想回到最初的那一刻?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她望着崖边上那些焦灼的人,微微扬起了笑靥合上了眸子。终于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知道了。
父皇,馥儿来找你了。黄泉路上,您走慢点再慢点。你等等我,馥儿走得有点慢,你别太着急啊……
夜里宫门早已下钥,事发突然,一时间谁也无法进宫。唯一能进宫的五月此刻还不知身在何处,所以直到白馥跳崖的那一刻,容景睿都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
他只知道梦里的她在哭,哭着跟他说再见。
再见,永不相见。
锥心之痛让他骤然惊醒,浑身上下被冷汗打湿。他想着估计是发了烧,所以心神不宁的,这才导致了这样的噩梦。
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皇后已经领着人过来。
按理说这个时候,皇后应该还在歇息,而且这里离后宫有不少路程,可见她是坐着轿辇赶过来的。外头还下着小雨,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皇后不会这样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