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茯苓已经下落不明。
不知道是知道了什么秘密逃离恭王府,还是被杀人灭口,都是未知。
恭王府不发丧不出殡,有些奇怪。所以白馥连个衣冠冢都没有,容景睿始终不相信她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不见尸骨,一日不得立碑立坟。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男人嘛,伤心一阵子也就好了。这恭亲王约莫而已是如此,等到府中妻眷更多一些,就会忘了那个一笑倾城的女子。
殊不知在他的书房里,每日一个柳藤球,挂得满满一屋子。
他的病一直没好,反反复复的。
即便如此,皇帝还觉得他应该没事了。谁知有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便听说容景睿疯了。他成了彻头彻尾的痴傻之人,言辞含糊不清,咬字不明,神情呆滞而痴愣。
他谁也不认识了,便是自己的儿子,也都视若无睹。
他抱着柳藤球,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皇帝这才知道,容景睿心里的结,成了死结,可惜为时已晚。也是从那以后,容景睿成了容盈,他再也不是昔年那个睿智聪慧的四公子。
月盈则缺,水满则溢。
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而白馥的尸骨,一直没能找到,崖下太深很难攀到崖下。最后容景睿疯了,皇帝也就放弃了找寻白馥尸骨的念头。这个女人,最是可恨。活着的时候霸占了他的儿子,死了也把他的儿子弄疯了。
可皇后说,有因才有果。
一脉相承的父子,骨子里的情分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皇帝想起了自己当年,孟浅云死的时候,自己不也是差一点就疯了吗?以至于这些年,他还是不敢提及,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他生莫做有情痴,人间无处著相思。
可惜当时谁也没发觉,那柄莲伞--不知何时悄悄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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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馥跳崖的那一刻,凌云就已经回来了,不过现在他是夜凌云。每年生辰,他所要的礼物是一幅画轴,所以这些年在他的房间里堆着一大堆的画卷。从她四岁一直到现在,每年一幅画,每年一个模样。她女大十八变,他都快要认不出她来了。
那一夜的雨真大,他是眼睁睁看着她一跃而下的。
如今的她已经是容景睿的女人,似乎只有她死了,他才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许是天可怜见,她没死,还回到了他的身边。
夜家庄里药庐里,白馥浑身都缠满了绷带,除了鼻孔和嘴巴,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