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国跟张长庆扛着一头野猪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苗然手上的藏青色毛衣,毛衣由下至织到肋条处,禁不住挑了挑眉毛,他记得他走之前这件应该已经织到腰了的,待到了跟前,看到松紧不均的手法,忍不住笑了。
“你这是织毛衣还织麻袋呢?”何建国把野猪放下,凑到他媳妇儿旁边笑话她。
“爱要不要,不要我给二柱子他们穿!哪来的?”苗然被笑得有些恼怒,怼了他一句,对着地上的野猪努了努嘴。
“就在咱们自留地不远的洞里,早些时候爱民就发现地里的红薯叶子有被啃的痕迹,昨天找了一天才发现这家伙,藏得可真够深的。”何建国摇了摇头,差点就叫这野猪藏到牲口槽子下的密室在后山的出口去。
“没事儿吧?”苗然的目光放在他的肩膀上,这家伙明知道自己有伤还闲不住。
何建国摇了摇头,看到那边远远过来的村长有些惊讶,平时他们上山打点小的猎物,村里都不管,但是像野猪,熊,狼之类的大型危险的,就会算公共资产,这是村里人默认的潜规则,大型危险的,一来小家庭吃不完糟蹋,还不如拿出来共享,二来给生产队上交惠利更多。
他跟张长庆扛着野猪回来,叫刘爱民去通知村里了,可也是才分开的事儿,村长脚这么快就来了?
“哟呵,你们这运气,我来是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的。”牛大叔骑着车子到了近前,叫地上黑乎乎的野猪吓了一跳,笑着叹了一句他们的好运气,转而绷起脸说起了来意。
牛大叔也是刚从县里回来,眼看着要秋收,县里再次开了动员大会,希望大家根据眼下的情况预估一下公粮数量,能增添一些指标,也好叫县里脸上有光,上面多交点,下面就少得点,不像其他村子爱面子的牛大叔,自然不乐意,就少少的填了一点点,结果被镇上的有后台的邻村村长给奚落了,牛大叔不忿,两边就吵起来了。
“其实口角自古以来就有,反正不伤筋动骨的没什么,可是那家伙使坏,跟他那个镇上当校长的亲戚说了,那个校长非说今年镇小学的指标超了,把咱们村给刷了下来!妈****的,老子打架骂人都无所谓,可也不能报(复)在孩子身上啊,一气之下,我就说,不去他们镇上小学了,咱们自己办个学校!”牛大叔真是气着了,平时老好人一样的他竟然都骂起了人。
“这是好事儿啊,牛大叔不用说,咱们都懂,你看学校设在哪好?”何建国一听这个眼睛亮了,确实是好事儿,村里办了学校自然得找老师,虽然暂时可能不算正式,可村里不会吝啬,等过了年,再找机会把学校合法,到时候老师的职位自然就进入编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