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苗家父女闲叙苗家事的时候,这边三师父五师父也在拉着何建国说事儿,他们商量的是关于房子的事儿。
“老旧的墙和房梁都拆下来了,要修补的砖瓦都是从别的地方拆下来的,不过现在还没完全化冻,不好动土,地下管道电线之流的都得慢慢来,怎么也得年底才能完。”何建国找了专门修建古建筑的泥瓦匠,又加了不少自己的人手进去,一方面盯着工程,另一方面也是防着别人乱闯,几个师父多年积攒的老本还在那边的地库存着。
“梅林那边注意点,把东边你大师父练武的地方好好修修,回头就该给俩孩子熬筋骨了,单独留一进院子出来给孩子,将来他们兄弟俩学习还是招待小伙伴的也方便,还有……”五师父一条条的列,何建国一条条的记,其实有些早就说过了,不过师父们难得起这个心思,他也乐意听。
“我看报纸,说六房绝户了,你找找人,把隔壁也买下来,到时候打通了也宽敞,你媳妇儿不是说要弄那个什么室,到时候给她在那边弄个。”三师父说的是他那个房子的隔壁,跟他是一个曾祖,不过在民国时候渐行渐远,没到仇人的地步,也跟陌生人差不多了。
“好,我找人看着呢,要是真买下来,就把中间的夹道拆了,反正往后也用不着那个小门了。”何建国点头应了,他早就盯着呢,当时是想着买下来跟师父们比邻而居,到时候也有个照应,没想到师父们这么好说话,竟然答应了跟他住一块。
三师父那宅子之所以能保留下来,除了前面给公家之外,还有地势之利,它的前后左右都是大宅,本来是一家,都是子孙长成之后,祖上扩建的宅子,为了方便也为了将来分家不麻烦,宅子与宅子之间留有一人来宽的小夹道,除却前面门脸,三师父这套院子正正好好被裹在了中间,这些年的围改加盖,除了一道小门,就没有其他进院子的入口,大家都以为这套院子跟其他两套是一起的,都是公家的,也就没人去捅这个门。
三师父说的六房,本来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带着家产跟一家老小干革命,然后全耗在战场上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挺着老残的身躯活到现在,人没了家,也就没了底气,加上他一直住在疗养院,手下也没留住两个得力的人手,早早的就被剔除在名人名单之外,就连当年红色小将都没想起来这号人物来。
前两天这位去世,报纸登了讣告,三师父看到时还感叹了许久,不过转身就忘了,说到房子便想起来了才说了这话。
师徒三个又说了半响,哪里放什么,哪里改什么,说得热火朝天的,何建国越说越高兴,他没想到几个师父竟然能这么快就接受了新事物,要知道他们宅了快二十年,这二十年可谓是国家变化最大的时候了。
“哎,以前还觉得这些都是封建糟粕,看过学过才知道这其中真味。”张清芳跟张长庆两个连抄带写忙忙叨叨了一天,晚饭都是在何家混的,一个拧着手腕子,一个捂着后脖颈,唉声叹气的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