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想要挣扎着起来,被顾夜阑当庭一脚踹翻,随即倒地,顾夜阑上前踩住其肩头,让他动弹不得。
那人一看被抓住了,先是破口大骂,连吼带威胁的,标榜自己可是有后台的人,要是今天敢动他,后果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萧越被风一吹,酒劲上头,笑骂道:“人都被抓住了,还敢大言不惭,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那小偷见萧越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上前开口,当她是富家人中娇滴滴的大小姐,接着便污言秽语起来,男性侮辱女性的话一句接一句地从他嘴里往外冒,萧越撸撸袖子,刚要上前教训,顾夜阑先行一步,弯腰薅住他后背衣服,像临狗崽子一样拎起来,大力摔在墙上。
那人后背狠狠撞在墙上,顿时眼前一黑,半天没上来一口气,还在吸凉气的时候,顾夜阑大步欺上前,对着他的下巴,看不清动作,只见手已经归回原位,那人却发出杀猪般地惨叫,捂住自己的嘴巴靠着墙滑下身子,接着满地打滚,似乎疼得难以自制,白洁雪地很快被他弄得一团脏乱。
萧越晃晃头,看向顾夜阑:“你咋地他了?”
顾夜阑目光冷峻,言语冰冷:“嘴巴不干净,就不必说话了。”
萧越再向那人看去,见他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哭得泪流满面,鼻涕横流,一边捂着嘴巴一边匍匐着想要往两人面前爬。
萧越待弯腰看看他到底怎么了,被顾夜阑迅速拉至身后,挡在前面,那人只得扑到顾夜阑脚前嚎啕大哭。
萧越踮着脚尖歪头越过顾夜阑的肩膀看过去,见那人只发出呜咽囫囵的声音,却说不出整话,跟刚才口吃清晰骂人流利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再看,见他下巴处流的应该不是眼泪,貌似口水哈喇子之类的,再见他一个劲扶着下巴,萧越琢磨过来,原来刚才顾夜阑是卸了他的下巴啊。
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顾夜阑目光依旧如刀,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要他离得近了,就抬起脚,不等踹,那人就机灵地爬远一点,可是依旧不死心,如此往复好多遍,看得萧越拉拉他衣袖,提醒道:“青天白日的,他总这么嚎叫,一会儿引来人这么办?多难看,显得咱们以多欺少似的。”
顾夜阑歪头瞅她一眼,指指天空:“今天阴天。”
萧越差点都没能领会到他的幽默,配合地扯扯嘴角:“可是听他这么鬼哭狼嚎的,也不是什么享受的事啊,想收拾他,有的是办法。”
顾夜阑好像有点听进去了,向身后招了下手,崔康神出鬼没地上前,麻利地帮那人接上下巴,可能是因为哭得眼泪鼻涕太多,崔康也觉得恶心,接完了还不忘伸手在旁边干净的雪地上抹了好几把,擦干净后才退下,眨眼就消失在拐角处。
萧越目瞪口呆地盯着主仆二人的默契配合,偷偷上前问顾夜阑:“你也是嫌弃脏所以自己不动手还是因为你只会卸,不会接?”
顾夜阑斜她一眼,萧越识趣地笑笑:“你这么爱干净,肯定是怕沾上口水,嘿嘿,嘿嘿。”
顾夜阑从鼻子里远远地哼了一声,表示认同。
萧越总觉得这哥们好像有点不对劲,劲劲的,不知道跟谁闹脾气,不想往枪口上撞,萧越转而对着瘫坐在一旁的小偷,半是威胁半是调侃道:“我劝你嘴巴干净点,我身后这位公子脾气可不好,出手狠不狠也不用我多说了,相信你此刻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提醒你一句啊,能来望江楼吃得起饭的人,非富即贵,你不用说你有什么靠山,你一个小偷,再有靠山能牛逼到哪里去?真牛性冲天,你怎么还干这个啊?大冬天的下这么大雪都拦不住你出来偷东西的步伐,够敬业啊伙计!”
那人此刻已经全无刚才的嚣张气焰,边揉着下巴边跪在地上,哭声震天,开始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萧越听了两句就觉得耳朵疼,喝道:“打住!天寒地冻的,谁有功夫听你讲述自身苦难史?”
那人正哭得一包劲,说顺嘴的话正从嘴里往外倒,被萧越不耐烦地打断,再抬起头来看到顾夜阑阎罗王一般的臭脸,回味着身体的疼痛,稍微控制了下自己丰沛的感情,不敢多说。
萧越揉揉脑袋,酒精的劲头此刻还在发作,她控制不住地想要说话,瞪着小偷教训道:“你身世惨不惨我不知道,可我能看出来,你这家伙,欺软怕硬,油嘴滑舌,见风使舵,可见不是忠厚老实之人。别跟我扯什么生活所迫,成年人的生活里谁都没有容易二字,可也不见得人家都学你去打家劫舍,你要真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我也就吃了这次亏,权当赞助你锄强扶弱了。你瞧瞧你,啊!身强力壮,腿脚胳膊灵活,口吃还伶俐,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勾当,来钱快是吧?想少费力多赚钱是吧?不是正经路途来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你要栽了,看吧,今天就栽到我手上了,我心情很好,被你给搅合了,现在很不高兴,没打算放过你,你说怎么办吧?”
顾夜阑从侧后方瞧她一眼,张了张嘴,又改了主意,便没出声拦着,让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