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早饭刚刚撤桌,就有丫鬟过来传话,说卫景如请萧越去花宁轩一叙。
巧斯和巧云都露出担忧的神情,萧越心里也苦兮兮的,可是又不想在丫鬟面前露怯,故作淡定回答道:“我晓得了,一会儿就过去。”
谁知那个传话丫鬟却不起身,继续行礼:“郡主说,只请姑娘一人过去,怕姑娘不熟悉到花宁轩的路怎样走,所以让奴婢为姑娘带路,陪同姑娘一同回去,也好在一旁伺候着。”
萧越心里已经想骂人了,还是笑眯眯地:“那你就去外面等我吧,我还没洗漱更衣呢。”
丫鬟行完礼,躬身退到门外。
巧云气不过想要发牢骚,被巧斯一瞪想起昨日才刚说过的话,憋了回去,而是宽慰道:“姑娘莫要担心,想必昨天郡主已经明白,仙君对姑娘早就做了安排,轻易不会为难姑娘的。”
巧斯略微宽慰地看了她一眼,萧越只点点头,没有回答。
巧斯拿着外套上前,做好更衣准备,小声问:“姑娘可否不去?”
萧越苦笑着摇摇头:“安和郡主大清早堵门,又命门外的丫鬟必须把人带回去,你觉得我能躲得过去吗?今日不去,总还会有下次,她身份在那儿,真要是想出些什么点子针对我,我也只能被动接着。”
权势面前,只能低头。
伸出胳膊,任由巧斯和巧云帮她更衣,收拾停顿,萧越又扯扯衣袖,推门而出,等候在外的丫鬟立马上前,萧越皱眉,有点膈应这种类似被监视的状态,又不好多说什么,便一言不发,率先走在前面,卫景如派来的丫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到了花宁轩,一进正屋,意外地发现绿柳也在卫景如身旁伺候着,端茶递水,好不殷勤,唯独看向自己的眼神显得不怎么友好,时常趁人不备飞两把刀子往她身上。
对于这种情形,萧越倒不生气,绿柳再难缠,不过一个跳梁小丑,只要她背后的boss卫景如不对自己出手,以绿柳的能力,顶多穿穿小鞋,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萧姑娘来了,看座。”萧越行完礼后,卫景如很快就有了回应,她冲着绿柳一摆手,只见绿柳上前搬过一张椅子放置萧越身后,语气凉凉:“萧姑娘,我家郡主请您落座。”
萧越不客气地答应,毫不迟疑立马坐下。
不坐白不坐,趁着能休息的时候就休息,这样才好养精蓄水。
难道她还怕绿柳在椅子上动手脚不成?动了正好,她在花宁轩受的伤,等到顾夜阑回来,肯定要找卫景如讨个说法,到时候现成的证据摆在眼前,还省得萧越磨嘴皮子呢!
绿柳转身就回到卫景如身旁站立,却见她抬手一挥,示意丫鬟们都下去,绿柳有些不甘心,看着卫景如的手指,还是愤愤退下,萧越看着她转身气呼呼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纳闷,按理说,即便是卫景如亲近的贴身大丫鬟,绿柳也不至于敢这般性情张扬吧?看看同为绿字辈的绿杨,就比她老练稳重多了。
上帝若要毁灭一人,先要使她疯狂,就算卫景如宠爱,绿柳要是再这般喜形于色,行事外露,早晚得给自己惹祸,不过萧越也懒得去考虑绿柳的生辰八字,她现在自顾不暇。
卫景如命人倒茶,萧越坐在下首,感觉上比较压抑,似乎卫景如在上,扮演者审判官的角色。
“昨日还未来得及细说,染公子就到了,你我毕竟是女子,总不好当着他的面继续说下去,今日一早请萧姑娘过来,就是把昨天未说完的话,今日一并说清楚,也省得日后我总心思难安。”卫景如话说得客气,语调也不高扬,颇为平和,萧越听着心里却丝毫不敢放松。
只是她们俩还有什么好说的?昨日虽然没说得很透彻,可该表的态已经表过了啊,她与顾夜阑两情相悦,即便有什么也没必要对第三者外人说道吧?
萧越心里吐槽卫景如阴魂不散,有点怀念现代社会了,那时候最起码小三不会仗势欺人,可现在,两人的地位就如同座位一样,她在上,萧越在下,想说的话想做的事诸多顾虑,诸多掣肘,饶是她想自由自在,还是得衡量考虑再三。
“有什么吩咐,还请郡主直说。”萧越尽力让自己的态度恭谨有礼,不愿去戳这个马蜂窝。
卫景如听言,皱皱眉,有些不悦:“我能对萧姑娘有什么吩咐,不过是家常叙叙话而已。”
萧越低头不言,卫景如语气带着些不耐烦:“萧姑娘每次见我都这般拘谨防备,难道是怕我会为难于你吗?”
萧越起身:“民女不敢。”
卫景如眨着一双明丽的大眼睛,盯着她有一会儿,不发一言,似乎忘了有她这个人,就让萧越那么站着。
萧越缩在袖口里的手捏紧又松开,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忍耐。
“萧姑娘,坐吧,站着说话,多见外,显得我好生刻薄。”卫景如曼声说道。
萧越制止了自己再打官腔,只是顺从地坐回椅子上,低眉顺眼地等待着,卫景如接下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