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叮嘱了萧越一番,顾夜阑才离去。
巧斯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眼生的丫鬟,站在前头的一位行完礼后自我介绍:“见过夫人,奴婢是被派来专门伺候夫人的,奴婢叫喜婵,她叫喜鹊,她叫喜宝。”
萧越看了一眼,点头说:“好,多谢太子,你们先下去吧。”
喜婵领着另两位婢女退下,巧斯上前,帮萧越倒了一杯热茶,随后给她披上一件外套,萧越回头冲她笑笑:“还好有你跟着,不然,在这里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巧斯赧然:“我拙嘴笨口,若是夫人太过烦闷,派人把巧云叫来如何?这丫头虽然平日里风风火火的,但心地很好,又伶牙俐齿,最能逗乐解闷,也好让夫人多笑一笑。”
萧越笑:“知道你想这个丫头了,不过,现在你我不是在自己府上,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普通场所就算了,在这里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又不知道会住多久,带那么多人也不好,显得娇气,太子已经拨人过来伺候了,我此时再回府调人,岂不是显得对太子府的安排不满?”
巧斯慌忙跪下:“夫人明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萧越将她搀起来:“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这些意思,不过话还是要谨慎地说,毕竟,这不是在府里,以前我也不懂规矩,纵着你们也比较恣意,只是如今咱们身在他处,自然要比在自己家里小心行事。你向来老成,以后记着点就是了。”
巧斯郑重地点点头。
萧越又道:“我知道你与巧云向来感情好,也是因着我的缘故,让你们姐俩分开了这么久,委屈你们了,你若想她,回头咱们回府了,我给你们两个放一天假,让你们好好出去玩玩逛逛,如何?”
巧斯忙摇头推辞:“夫人这是折煞奴婢了,我和巧云的本分就是伺候夫人,何来委屈之说?奴婢没有这种心思。”
萧越头疼道:“你怎么又要跪?咱们之间不兴这一套,你待我如何,我心中有数,对我好的人,我也愿意真心对她,你不必心中不安。”
巧斯还待要解释,萧越问她:“这些话以后咱们回了府可以慢慢说,先说说眼前的事吧,管事太监可为你安排住处了?”
巧斯点头,指了指门外:“就在夫人隔壁的一间房中。”
萧越探头看了一眼,也没看见个啥,就问:“隔着几间房?”
巧斯深知萧越的习惯,她不惯紧挨着房间的地方有人住,便回答:“隔着这个外间,奴婢的房间紧挨着夫人的房间也有个外间。”
萧越点头:“那样就好,你先起来帮我整理一下屋子,我的习惯你最清楚,旁人做我总不放心,检查完了就回自己房间收拾休息一下吧。”
巧斯离开后,萧越就推开门走到院子中,四处打量了起来,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顾夜阑说了,太子单独辟出来给他们夫妻二人居住的,一应物件都是按照贵客的标准来的。
想来,以太子想来仁爱的心肠,对待任何客人都不会差,何况是顾夜阑。
萧越溜达了两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喜婵不知何时从旁边过来,行礼之后提醒萧越:“夫人,天快要黑了,外面天气寒冷,不如回屋吧。”
萧越回身瞧她:“好。”
回到屋子里,巧斯已经在冲泡新茶,萧越对喜婵说:“你先下去吧,有巧斯服侍我就行。”
喜婵退下,主仆二人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喜鹊的声音,说道:“太子恭请夫人前往前殿。”
萧越一愣,巧斯即刻打开门,萧越上前见喜鹊低着头行礼,便问:“太子?要我去前殿?”
喜鹊点头,随后指了指身后一位同样躬身行礼身着太监服饰的人,说:“这是前殿侍应,刚刚来传的话。”
萧越皱眉:“前殿不是正在宴客吗?有贵客在,我去不合适吧?为何会要我前去呢?”
问完了萧越就后悔了,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便不等下人们回答立马就挥挥手说:“好,那我去更衣。”
巧斯在她身后跟着,一脸忧心:“夫人,不再多问问吗?”
萧越摇头:“他不过是个传话的下人,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想知道什么一会儿去了就知道了。”
可是究竟该换什么样的衣服,萧越却有点头疼,她虽然与顾夜阑夫妻相称,可名义上却只不过是个女官,妾而已,顾夜阑也没有任何职位职称,她充其量也就算个老百姓吧,前殿是太子今夜宴请瑞王的地方,尊贵逼人,她又不能穿得太普通了,正在发愁的她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瞧见巧斯,见她更是一脸愁容,还带着更多慌张,便笑了,安慰道:“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去。”
巧斯见萧越还能笑得出来,急得直说:“可是该给夫人梳什么发髻,穿什么衣服,奴婢心里没底。”
萧越张嘴就说:“我也没底,毕竟第一次,完全没经验。”
想了想,萧越沉稳说道:“别伤脑筋了,就挑已婚妇人最普通的发髻就行了,衣服嘛,挑个庄重点的样式和颜色的,这样穿总没错。”
巧斯得了吩咐,有了目标,迅速行动,不再像刚才那般迷茫。
只是萧越虽然说普通发髻,巧斯到底没敢含糊,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帮萧越梳了一个超级出色的发髻,端庄又不失俏丽,上面只用几枚头饰和一根玉簪装饰,简单大方,萧越左右瞧了瞧,满意得不得了。
服装上,萧越避开了皇室的颜色,也避开了大红大黑,挑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外加银白色滚边外套,穿戴一番,对着镜子照了照,虽然看起来跟平常的打扮没什么太大分别,但整个人看着就显得很精神,果然,费了心思跟随意糊弄,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随着引路太监前往前殿,一路上萧越也是有点忐忑,她想象不出来,跟这些手握皇权又各自心怀鬼胎的人们接触,该用什么态度,或者为什么会让她这个无名小卒前去,统统都不知情,唯一的心理安慰就是,一会儿能见到顾夜阑,这点总算比较踏实。
到了前殿门前,萧越的心突突跳了起来,双手交握,搓了又搓,上帝哈利路亚,她是真的紧张啊,里面的人都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主儿,她总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又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废了最大劲能联系到的,也不过是瑞王因着顾夜阑支持太子想要对付他,自己是他唯一的内人,可到底她去能做什么呢?
难道瑞王要当众绑架自己?逼顾夜阑就范?
萧越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突然听到背后有人提醒:“夫人,请进吧。”
萧越深呼吸一口气,抬腿稳步迈入,一进门,身旁不知何时闪过来一名侍女,行完礼后说了一句:“请随奴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