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长期在危险和困境中成长起来的人,所特有的心性与习惯。
夏梨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不由得瞪圆了眼,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但随即,她也微微的放心了一点:凤惊华对狩王这么迷恋,那就不会对她的流雪下手了,是不是?
按理,凤惊华与流雪在年纪、身份、出身、性情上差异如此之大,根本不可能会扯上那种关系,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样的凤惊华,她还是下意识的感受到了威胁。
男人与女人之间,有时会因为相似而互相吸引,有时会因为相反而互相吸引,即使凤惊华虽然比不上自己年轻貌美,但连她都无法否认,凤惊华确实很有吸引力。
那种吸引力,来自凤惊华身上那种源于内心的自信、从容、优雅和强大,任何人只要看到她,就知道她不是别人和世俗所能动摇、控制和摧毁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但凤惊华自己,就是一个独立而强大的世界。
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太久的人,谁不向往另一个独立而强大的世界?
夏梨梨现在就是这种心情,向往成为凤惊华那样的女人的心情,尽管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凤小姐真是未雨绸缪,夏某佩服!”她模仿着男子的模样,冲凤惊华抱了抱拳,一撩袍摆,坐下来,“听说凤小姐是个痛快人,那我就不啰嗦,有话直说了。”
凤惊华微笑着在她对面坐下:“夏公子有话尽管直说。”
这位夏公子其实就是夏梨梨吧?
其实夏梨梨扮演美少年相当成功,连声音都经过刻意调整,但她以前一直在提防夏梨梨,对夏梨梨便观察得十分仔细,加上种种蛛丝马迹,她便能比较轻松的看出了这一点。
夏梨梨又瞪着她:“告诉我流雪在哪里!要不然我就去告你!”
她说得这么直白而强势,令凤惊华来不及惊讶就哑然失笑。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凤惊华在心里笑着,脸上却露出不明白的表情:“我不明白夏公子在说什么。”
夏梨梨拍桌子,气势汹汹的道:“别跟我装傻!这张毛巾是你遗留在现场的吧?分明就是你协助流雪将贵妃娘娘带走!你知道劫走贵妃娘娘的尸身会有什么下场吗?污辱和蔑视皇室可是大罪,要砍头的!”
凤惊华还是微笑的看着她,不动如山:“夏公子,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一来就冲我大吼大叫,给我定罪,我现在完全是莫名其妙,更不会按你的要求去做。”
“我知道你很狡猾。”夏梨梨冷笑,抓起那张毛巾抖了抖,“我查过了,阴家订购过这种面料,交给锦绣坊裁制成毛巾。这张毛巾上沾染了珍珠玫瑰膏,你脸上现在擦得厚厚的胭脂,就是珍珠玫瑰膏吧?我还查过了,阴家订购了大量这种珍珠玫瑰膏,加上你又会功夫,又经常干这种危险的事情,不是你才有鬼了!你再把我当傻瓜,拒不承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凤惊华淡笑:“仅靠一张毛巾,就给我定这么严重的罪行,夏公子也太会吓人了!我想知道,我否认罪行,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她说得轻淡,心里却暗暗吃惊,因为夏梨梨居然会这么聪明与敏锐,她一直以为夏梨梨就是一个美而无脑、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
阴九杀给她画脸妆的时候,为了彻底掩饰她脸上的伤痕,会将有伤的部分抹上比较厚的水粉和胭脂,所以她脸上的胭脂水粉确实比较厚。
在执行秘密任务时,她长时间用特制的毛巾蒙脸,加上脸上出汗或四周存在水气什么的,这些胭脂水粉很容易沾上毛巾,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毛巾不小心松开掉落或被什么东西勾开掉落,也不会有人在意。
然而,夏梨梨发现这张毛巾就算了,竟然还能根据上面几不可见的水粉胭脂找到她身上,这其中透露出来的细心、耐力和观察力、判断力绝非常人可比。
以后,她真不能小看了夏梨梨这位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