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内毫无动静,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梆梆。”沈璧君伸手敲了敲喜轿。
“既然都已运功完毕,又何必再躲在里面不出来?”
喜轿内依旧没有动静。
“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沈璧君有些生气的绕到喜轿正面,掀起轿帘,却见李杨仍在盘膝运动,嘴角还有一丝殷红鲜血淌下。
“你受伤了!”沈璧君低呼道。
她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一招秒杀的一幕,并非是李杨早已运功完毕,躲在轿中,留意轿外,料敌于先,而是半途强行中断运功,出其不意杀死敌人,过程看似简单,实则冒了很大风险。
本来她心里还有点埋怨李杨。
明明早已运功完毕,却故意躲在轿中看戏,他显得运筹帷幄,反倒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笨蛋。
现在看来,是自己错怪了。
脸上满是惭愧,骂了自己一声,沈璧君放下帘子,继续守在轿外护法。
过了一会儿。
喜轿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沈璧君回头一看,李杨正好擦着嘴角血迹,掀帘走出,赶忙凑上前,担心道:“你的伤没事吧?”
她刚问完,李杨就哎哟一声,扶着轿木,大叫,“不行啦,不行啦,我受伤太重,恐命不久矣。”
沈璧君脸上的担心却一扫而空,沉默了一下,道:“你敢叫得,再中气十足一些吗?”
“怎么不敢?”李杨还真就大声叫了起来:
“嗯~啊~哦~……”
沈璧君一开始没听懂,然后越听越不对劲,又联想起出嫁前,徐妈告诉自己的那些闺房之事,顿时明白了,脸色瞬间通红,双手无措的既想捂住自己耳朵,又想捂住李杨嘴巴,又急又羞,一时间,眼中竟然含上了一层水汽。
“你这人,果然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啊。”李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颇感无趣绕过沈璧君。
“这种玩笑,以后还请不要再开了,实在有违礼数。”沈璧君低头,温言说道,又似请求。
李杨不置可否。
几步来到屠大侠尸体前,蹲下,查看起来。
沈璧君也走到尸体前,看着尸体,再回想当初屠大侠来府上拜会时的场景,忍不住叹道:“响当当的一代侠士,好端端一个豪爽汉子,怎就…唉,你出手也太重了,好歹先问清缘由,或许这里有什么误会,何必一上来就下死手……”
“刺啦。”屠大侠的脸皮,被李杨撕了下来。
赫然是人皮面具。
“这又是谁?”沈璧君停下说教,疑惑的看着地上尸体的脸,根本不认识。
李杨站起身,将人皮面具在轿子上蹭了蹭,蹭去因为强行从尸体脸上扯下而沾上的一些皮屑,抻直,举起,在阳光下对着自己脸比量了几下,一边道:“下山就什么都清楚了。”
“为什么?”沈璧君不由问道。
李杨一指地上尸体,“他之前不是说要带你下山吗?那咱们就下山看看喽,闲着也是闲着,走吧,沈老夫子。”
“沈……老夫子?”沈璧君有些不忿的瞪了眼李杨后背。
她承认自己刚才是有些说教了,但也没必要叫自己老夫子吧。
“你再不走,我可走了啊。”李杨头也不回道,背影在沈璧君视线中渐行渐远。
眼看就要消失,沈璧君只能无奈的双说提着裙子,小跑追上。
要知道,割鹿刀还在李杨腰上挂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