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闲闲散散的样子,与往日端庄不同,竟自有一种风情。梁奕在她对面坐下,似是已很熟络。“我来瞧瞧你,有没有吃什么亏。”
“你这个时辰来,很有可能被人识破我们狼狈为奸了。”姜采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梁奕因为担心她的安危,竟将这一关节忽略了,心中略有慌乱,面上却依旧沉稳。“我能光明正大的来看你,才说明我们没有问题啊。”
姜采抿唇笑了,她其实有点喜欢梁奕这种什么情况下都能翻盘的样子。一本正经的欠了欠身,“今日多谢表哥了。”
梁奕摆手,“既然是狼狈为奸,自然已同流合污了。同盟之间,有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好奇,你接下来到底有什么大事要做。”
姜采垂下眼眸,“表哥与官场历练多年,自该明白人与人之间有个安全范围,你我眼下是最舒适的交往方式。为何非要多向前踏一步呢?”
梁奕蹙眉,姜采与他说过那番话以后,他本不该再来见她。可心下却委实放不下。现在,自己确实有些尴尬了。
面对尴尬的时候,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自行化解。梁奕端了茶,轻轻抿了一口。“今日祖母寿宴,你可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我要先去前面招呼了,你也早些出来吧。”
姜采轻轻嗯了一声,起身亲自将梁奕送了出去。
殷妈妈在内阁里将二人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少不得有些焦灼。上前来道,“姑娘,我本是个奴婢,虽然奶大了姑娘,许多世上也不该多置啄。可夫人离世前,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姑娘,特意嘱咐了我要好好照顾姑娘。今日,妈妈就托个大,斗胆问问姑娘,为何要这样将三表少爷拒之千里之外。”
姜采扶着殷妈妈在一旁坐下,“自小除了姐姐,我便与妈妈最亲了。咱们也没什么不可说的话。您也知道,我娘死于非命,至今死因不明。姜府上下又是乱成一团,想来妈妈心中自也觉得必有大事要发生。梁家是我的外祖家,母亲过世多年,两家走动极少,本也算不得有何牵连了,可若当真姜府出了什么事情,我又嫁进梁府来,岂不连累梁家。”
殷妈妈心中忐忑,“姑娘……那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本于姑娘无关的……”
“妈妈,您说夫妻二人蒂结婚盟到底为了什么?”姜采转移话题,问道。
殷妈妈一时有些愣怔,女子及笄之后便要嫁人,男子成年以后也要娶亲,两人在一起传宗接代,有什么为什么?每一个人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这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定,每个人都要这么走过来,每个人也该这样走过来啊。
她有些含糊的回答,“为了过日子?”
姜采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以为,两人之所以蒂结婚盟。一来是世俗约定,二来也是心之所往。若是盲婚哑嫁自可不论,可我与表哥本就相识,他心之所往并非我之所往,我不敢保证日后漫长的岁月中能与他同心同德。他素来待我不薄,我不想他余生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