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科以为云氏听话了,正要松一口气,忽然云氏伸出手来,道:“请夫君赐给我一纸休书吧,我不想再留在贾家了,我的命对夫君,对老夫人而言贱如草芥,不值一提,可是对我自己而言,却很宝贵,我舍不得死,我要去素问堂治病,如果代价是再也不能回贾家,也没关系,我的命更重要!”
云氏决绝地看着贾科,她想通了,如果她的夫君并不在意她的死活,她又何必傻乎乎地守着贾夫人这个“虚衔”呢?
她放弃了,不再抗争了,因为她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强求一个根本就不够爱她的男人。
贾科不值得,贾家不值得。
贾科震惊地看着云氏,问:“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你的命贱如草芥了,我不过是要你再等一等而已!”
“等一等?等到什么时候?夫君可曾想过,我到底还能等多久?如果不是蘅大夫的药,我可能已经奄奄一息,正等着死呢!”
云氏第一次对贾科产生了这么绝望的感受,他到底是傻还是无情?
贾科道:“你现在不是已经好多了吗?你都能走路了,也有力气说话了!”
“所以夫君觉得我能够继续等下去?我死不了了吗?”云氏问。
贾科道:“至少还能够等,母亲的身体都这样了,你怎么忍心再让她生气呢?”
“我不忍心让她生气,可她却忍心看着我死,她对蘅大夫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所以死了反而清静,省的浪费贾家的银子!”云氏冷笑道。
贾老夫人一听,怒骂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嘛?你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你嫁给我儿子这么多年,一个屁都没放出来,好不容易怀上了,还掉了,是你命里没福气,你连累我贾家没有嫡子嫡孙,你占着正妻的位置,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贾老夫人的话粗鄙难听到让贾科都皱了眉头。
“母亲,您少说一句吧!”贾科道。
“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她要你休了她,你就休了她,我早就想让你休了她了,是你一直傻乎乎地不肯,非说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贾老夫人愤愤道。
贾科道:“母亲……您身子不好,就多休息,我再请大夫给你看病,我先和云氏回去了,我们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处置吧!”
“你这是什么话?嫌我老婆子碍事了?我骂她你心疼了啊?你这个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不孝子,我白生了你,白养了你,你怎么能如此忤逆?”贾老夫人又开始责骂贾科了。
贾科拧着眉头,满脸沮丧,道:“母亲,您说这话做什么?我何曾忤逆过你了?又什么时候嫌您碍事了?”
“你要不是嫌我碍事,你干嘛要将我送到素问堂去,我死都不能死在自己的床上,你是打算让我客死异乡啊,你们安的什么心?”贾老夫人无理取闹地吼道。
贾科道:“你这话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母亲,您真是错怪儿子了!”
“错怪你了,那你就不要再提素问堂的事儿,也不要再提那个蘅大夫,这个女人要是想去,你就让她去,给她休书,以后不许她再进贾家的门!”贾老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