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我跟那位徐小姐把臂同游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欧阳渊水将帕子擦的油腻腻的,嫌弃的看了眼,悄悄推到她手边,假装根本不是自己干的,末了干咳一声,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我要是把她哄住了……到时候可不就好说了么?”
又朝她眨眼,“到时候我再出去拈花惹草什么,你听了会不会很开心?”
“我还是比较希望你活着的。”郗浮薇诚恳道,“而且说实话我不太看好你娶她,不仅仅是定国公府的门槛未必那么好攀,也是因为徐家到底是外戚。就算陛下如今宠着徐家兄妹,可你看徐景昌他有什么正经差事在身?自来皇室要安定,外戚是必须防着的……你想走捷径,我觉得宋稼娘那样的,比徐景鸳合适。”
欧阳渊水笑着道:“你这么说,我觉得还算有良心。”
“我本来就很有良心。”郗浮薇道,“哪怕你不觉得,也不影响我觉得自己有良心。”
欧阳渊水叹口气:“你能别这么不要脸么?女孩子家家的,谦逊点不好么?”
“那也得看跟谁。”郗浮薇不以为然道,“跟你玩不好意思……被你玩死么?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死皮赖脸的纠缠的?”
“那你也没答应我啊。”欧阳渊水闻言,流露出幽怨之色来,看负心人似的看着她,说道,“枉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在你身上,你呢?压根就没理过我!”
想了想,更幽怨了,“没事还要踩我几脚。”
“我这也是为你好。”郗浮薇淡然道,“太容易得到的未免无趣不是么?”
欧阳渊水微怔了一下,笑着伸手过来摸她手臂,惊喜道:“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对我也……”
话没说完手就被狠拍了下。
他僵硬着,愤怒的瞪着她,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
郗浮薇冷冰冰的说:“再动手动脚,仔细我剁了你的手脚!”
“你剁吧!”欧阳渊水沉默片刻,忽然在她手背上摸了一下,破罐子破摔,“我就动!”
“……”郗浮薇有点无语的用袖子擦了擦手背,“不说笑了,说正经的,陛下让我们锦衣卫护着徐家兄妹,等密使前来。你也知道这对兄妹在陛下跟前的地位,真招惹上那徐景鸳,就算你背后的人在陛下左右伺候,可也未必护得住你。”
欧阳渊水闻言,眯起眼,似笑非笑道:“你也说了,我背后的人就在陛下左右伺候,你觉得陛下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吗?”
“噢?”郗浮薇有点诧异,“你这话……怎么你还是奉旨勾.引高门贵女不成?”
欧阳渊水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话:“陛下其实也觉得徐家兄妹有点不像话,到底是忠湣公的骨肉,陛下如今冷落着魏国公府,其实还是希望定国公能够争气点的。但此番徐小姐闹脾气,离家出走来济宁,弄的定国公随后追来哄,兄妹俩在此地停留这些日子,甚至定国公还遇刺了一回……陛下觉得,徐小姐该许人了。”
他意味深长道,“不然你以为是谁说动徐小姐昨日出门散心的?我可没那本事,将钉子安插进徐小姐的左右。”
郗浮薇若有所思,虽然徐景昌跟徐景鸳都是忠湣公的嫡出骨血,但男嗣徐景昌在永乐帝等人眼里,显然是比徐景鸳更重要的。
所以永乐帝这是觉得,徐景鸳拖累了徐景昌,打算用婚姻将这女孩子扔出定国公府,以期徐景昌能够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吗?
同为女子,就算不喜欢徐景鸳,郗浮薇对此不免也有点戚戚。
定了定神,她才说道:“那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
欧阳渊水这年纪就高中举人,将来金榜题名的可能是很大的。
一旦成为进士后,匹配徐景鸳也不算辱没定国公府了。
永乐帝如果希望徐景鸳速度嫁人的话,对于他这个人选估计还是能够满意的……当然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少不得还有欧阳渊水背后的宦官出力。
甚至就好像徐景鸳昨日坚持出门一样,没准永乐帝会有这样的心思,也是受到了身边人的潜移默化?
郗浮薇一时间有点好奇是谁这么厉害。
但因为永乐帝的强势,宦官们即使立下大功,也都谦逊的紧,根本不敢造次,大抵声名不显,以郗浮薇的出身,就更加云山雾罩了。
她又旁敲侧击的跟欧阳渊水打听了些消息,觉得应该够回去跟沈窃蓝交差了,故而起身告辞。
欧阳渊水陪她一起到了门外,旁边就出来一个人,劈头喊道:“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