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会儿两位留守城内的总旗都在头疼明后天沈窃蓝回来了要怎么交代呢!
大动干戈的样子怎么能不摆出来?
“我再试试罢。”此刻出来跟于克敌嘀咕了会儿,他点一点头,提着血迹斑驳的鞭子又走了进去。
于克敌还没离开,里头已经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
他见怪不怪的回去找郗浮薇:“等着消息吧。”
又说,“我让他们也把姚氏提出来开审了。”
他们现在还在卫所。
因为刚刚出了有人潜入还杀了校尉的事情,鲁总旗跟关总旗亲自到场坐镇不说,还抽调了一批人手加强此地的防卫,济宁城上下,反而是这里最安全了。
郗浮薇跟于克敌是正面同劫狱之人打过照面的,又都是沈窃蓝跟前之人,此刻就被安排在原本用来接待客人的小花厅里。
这花厅不大,所以是这座摇摇欲坠的衙门里比较稳妥的建筑了,至少不会让人担心坐着坐着,屋顶忽然掉下来。
花厅距离刑房很有一段距离,中间还有回廊照壁围墙什么遮挡,所以郗浮薇是听不到尚夫人的惨呼的。
但想也知道这会儿被问话的女眷会是什么样的遭遇。
她想帮尚夫人说说情,可想起来方才两位总旗阴沉的脸色,心知多半开口也是白说。
毕竟郗浮薇在锦衣卫里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地位超然说句不好听的话,无非是靠沈窃蓝。
如果沈窃蓝在这里,她私下里委婉提议也还罢了。
现在这人外出了,直接去找鲁总旗或关总旗,他们会不会给面子也未必。
最要紧的是这么做了肯定会大大降低众人对她的评价,认为她为人轻狂,才得了沈窃蓝几分垂青就抖起来了。
郗浮薇对尚夫人的感情,到底没深厚到为了她而不顾惜自己的地步。
此刻不忍之色在眉宇之间盘桓了一番,抿了抿嘴,到底没说什么。
但于克敌跟她相处时间多,已经看了出来,挑眉问:“心疼尚夫人?”
见她点头,不在意道,“已经很不错了,那边的兄弟也觉得她可能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考虑到如果邹一昂找不回来,这尚氏跟邹知寒据说也算是伉俪情深,留着不定有用,故而没下死手。这会儿看着血迹斑斑,其实都是皮肉伤,筋骨未动。回头将养些日子也就可以好起来,不会落下什么病根的。”
郗浮薇道:“说的轻松,人家好歹是个大家主母,下狱就够屈辱的了,再熬一遍刑,即使身体受得了,心里却也未必撑得下去了。”
“那也没办法。”于克敌不以为然道,“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偏偏嫁给了邹知寒。邹知寒又是到现在都什么也没说……我跟你讲,邹知寒那边如今才是动刑的主场,咱们卫所用刑的好手全在那边轮班。尚氏这儿都是打下手的,也就是玩几手拶指跟鞭子的水准。”
正说这话的时候,外头有人过来,唤着于克敌:“克敌哥,那边说了,尚氏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姚氏,才熬上刑就嚼了舌根,正着人请大夫呢!”
“才说那边动刑的是打下手的,就出来丢人现眼了?”于克敌几欲吐血,起身道,“动刑之前都不知道防着点么!?”
想到邹一昂被劫之事,脸色一沉,“去叫人将行刑手看好,到底怎么回事?!”
别是跟姚氏一伙儿的,看到姚氏暴露就给她自.尽的机会。
郗浮薇追上去道:“我也去看看!”
“不是行刑手疏忽,是这姚氏挨了几下之后说是要招供了。”半晌后,关总旗亲自赶到听底下人回报,“结果说了两句,骗取了信任之后,忽然就嚼舌了!索性行刑手及时阻拦,这会儿虽然咬破了舌根,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关总旗听罢,转头问于克敌:“这姚氏的女儿小姚氏,好像在咱们的人手里?”
于克敌点头:“六叔怜惜她无辜遭祸,送去了六婶乡下娘家的亲戚家将养,原本打算过上个把月看看身子骨儿好的差不多了就说亲戚走完送回来的。”
“那现在还在么?”关总旗眯起眼,“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