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夕将她拉住,“师父你在上面等着,我个子小,上下方便,我去。”
说着,不由分说下了水沟,迅速捡了一大捧药渣,没地方装,她略作犹豫,就将自己背在肩上的女装打开来,将那药渣放在布包里,兜好,翻身跳出水沟。
梁嫤拽了她,两人快步离开此处。
上官夕悄声问,“师父,这药有问题么?”
梁嫤沉吟道:“不知道,我只是看那倒药渣的杂役神色有些紧张。但也很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上官夕点了点头,嗅了嗅自己道:“师父你嗅嗅,我是不是一股子臭水沟的味儿?”
梁嫤作势嗅了嗅,“没有啊,是你心理作用!”
她不会告诉上官夕,她跳下水沟子的时候,衣摆都沾到水沟子里的污水了!
“真的没有么?”上官夕皱眉,“我怎么老嗅到?”
“回去记得好好洗个澡,这身衣服就扔了别要了,嗯,回去我给你配一副消毒的药浴吧。”梁嫤啧啧了两声,说道。
上官夕懵懂着小脸儿点了点头,“行!还是师父好!”
两人又打听着来到吴郡隔离患病者的地方。
是个不小的院落,院落外头还有不少驻兵把守,他们没有靠近,只远远的看着。
已经看过药棚的卫生条件,梁嫤对此处也不抱什么希望。
可当她看见外头的驻兵也能随意进出隔离区,里头的大夫甚至没有换衣服,没有戴口罩,甚至没洗手就从隔离的病房区晃晃荡荡出来的时候,还是深深的被打击到了。
连最基础的卫生都不讲究,那消毒什么的,似乎根本不必去奢望了。
这样控制瘟疫,能控制住的话,不是她医术高明策略好,乃是老天仁慈,给了奇迹了!
她一个人想要改变吴郡的现状,显然是不现实的。
民众的卫生意识可以一点点加强,可医者,以及衙门里的人,防控瘟疫的这些主力们,必须一步到位,如果没有自觉性,就必须有严格的命令来约束他们,让他们能够照章行事。
这样,没有吴郡郡守的鼎力支持,她是不可能做到的,尽管她是圣上御赐的江东刺史,但手下无兵,光杆儿司令,谁听她的?
“师父,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回去的路上,上官夕见梁嫤一直沉着脸,不说话,不由担心的问道。
梁嫤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好好洗洗,换过衣服,休息休息。我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解决的途径的。”
上官夕点了点头,想了想道:“不如我去求求我阿耶,我看那郡守对我阿耶还是很客气的,想来让我阿耶从中说项的话,他或许就会配合你了?”
梁嫤想了想,微微摇了摇头,微笑道:“暂且不必麻烦你阿耶,办法总比困难多,倘若我真的想不到办法,再来求助他吧?”
上官夕皱眉,没有坚持。
两人回了郡守家中,各自回房。
不是梁嫤心高气傲,不肯让上官睿行帮忙。而是一开始,刘郡守在会客厅里放冷态度的时候,上官睿行就在场。看他神情,他并不愿搀和到这件事情里来。自己和他也没有交情,贸然让上官夕求助他,他未必肯帮忙不说,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没有
分寸。且如果刘郡守敷衍控制瘟疫之事,如果是经人授意,上官睿行就是出面,也作用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