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我照顾。”
傅逸宸看着宋七夕,似探寻似审视,眼底有无数情绪酝酿、发酵着,却偏偏就是没有温度,比看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她从来就没有需要过我。”
就连高中时期最爱打抱不平的时候,宋七夕最多也不过就是借用一个他的名头而已,出门打架从来都不会提前知会他,坚强独立得仿佛忘了她还是一个女人。
正因如此,一直到宋七夕高中毕业说要出国,傅逸宸都还不敢确定她对自己倒底是抱着怎么样的感情,有些话也就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
到现在似乎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说完傅逸宸就转开了视线,蹲在跟给了虫虫一个晚安吻,就转身进书房去了,留下懵懵懂懂的虫虫和一脸黯然的宋七夕。
“妈咪,爹地说的是什么意思?”听不懂傅逸宸的话,虫虫下意识地就转头问身边的宋七夕。
“你爹地的意思啊......”在这一刻宋七夕终于知道笑着流泪、心在滴血究竟是怎么一种苦不堪言了,“你爹地是说,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用麻烦别人。”
正因为是别人,所以不能麻烦,也没法麻烦。
隐隐地总觉得头痛,宋七夕站在微波炉前等牛奶加热,深思不属间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却一点都没有觉得会好受一些,排山倒海而来的疲惫让她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
不光是她不对劲,就连平时对她来说很有用的热牛奶,今天喝来也像是假的一样,不但寡淡如水,也丝毫起不到安神的作用,反而更加催化了身体里面蠢蠢欲动地焦虑。
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宋七夕强迫自己坐在床上看会儿书,可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明明每一个都清清楚楚地印在眼中,她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将他们按照正确地顺序排列起来。
不是读成“界世从路全的过你”,就是看成“方一道个你知地有只”,不知所云。
这种读书法,只怕连书的最后一个催眠的作用都失去了。到后面还是没法让自己的心变得平静起来,宋七夕起身披了件衣服,推开阳台的门,想着是不是至少还能举杯邀明月,可抬首间满目黑暗,不要说银盘似的月亮,就连往日里星星点点装饰天空的星光
都完全不得见。
大约是人倒霉了连喝凉水都能塞牙,在傅宅这样靠近郊区的地方,居然也能看到没有明月星辰的夜空。
宋七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什么,又呆呆地站了半晌才转身,却没有回到床上,而是直接出了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