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的话顿住,片刻才接着道:“一个年尾,一个年头,其实只小了一年,苏贵妃又极得皇上恩宠,苏贵妃的哥哥苏广溢已经做了五年的吏部尚书了,苏氏一系,实力强劲。除了这两党,还有位姚贤妃,姚贤妃声名不显,为人低调,也没有子女,无宠无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她。可她叔叔,是现在的禁卫军都指挥使,她三个弟弟,都在军中,年纪虽然不大,却都已经是战功卓著的青年将军。”
李文山专注的听着,“我听古六说起过这个姚贤妃,可她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不见得没有想法。”李夏打断了李文的山,“后宫美人众多,年年纳新,就现在,已经有六位皇子了。”
李文山轻轻抽了口气,这个他听说过,挂耳而过,现在再听阿夏说,突然有了股令了恐惧的扑面之寒之恐。
“除了这些,还有太后。”李夏的话顿住,有几分怔忡,当时她还是傻得厉害,直到主政两年之后,她才意识到,当年那一片混乱中,太后一系,始终都是最强劲的那一党。
“五哥,太后,还有王爷,肯定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他们都是天生的局中人,身在其中,不进则死,这是没办法的事。”
李夏后面两句话说的极轻极淡,她当年就是这样,不进,则死,不杀了别人,就得被别人杀了……
李文山一口凉气没暖过来,又猛抽了口凉气,“阿夏,你这一说……我也觉出来了,唉!早知道这样,不进这个万松书院就好了,就不该进……”
“京城伯府,还有大伯,应该已经站进太子党了,有机会你再问问秦先生。要不然,也不能让老三跟着明绍平走这一趟,大伯也不会传那样的话。五哥,你进不进万松书院,咱们一家,都脱不出这场党争。”
李文山听的头皮都麻了,“那咱们……阿夏,这岂不是……这算脚踩两只船吗?”
李文山一脑门子乱麻,一会儿想到这儿,一会儿想到那儿。
“五哥!”李夏有几分无语的看着他,“我跟你说这些,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踩几只船这事,你不用想,还轮不着咱们想,你现在跟在秦王身边,不说在最中心,也差不多了,对这些事,你心里得有数,得能知道大分寸,别的……现在想也没用,不如不想。”
李夏连声叹着气,“五哥,你不用想太多,这种事,天命所在,咱们这些凡俗之人,能做的,就是尽量保全自己,保全咱们家,但也只是尽个人力,真要是命数在那儿……五哥,咱们尽人力,别的,听天命吧。”
“我也是这么想!”李文山从一通混乱中硬挤出来,脱的干脆利落,手举起来,果断往前一挥,“阿夏别怕!有五哥我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事到临头必能解!咱们见招拆招,不怕!”
李夏仰头看着五哥,笑起来,五哥就是这样,乐观无比,勇往直前,虽然想的少了点儿……
………………
李文山带着李夏,天不亮走,天黑了才回,徐太太这一天担忧的不能再担忧了。
李县令更不用说了,从县衙到城门,再从城门到县衙,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急的脖子都长了。
李冬和洪嬷嬷也跟着担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