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坐在中间,看看瞪着唐家玉错牙的唐家珊,和瞪着李文楠不敢错牙的李文芳,再看一眼唐家玉,又看一眼李文楠,伸手把碟子里的几块梅花糕全抓在手里,“都是我的!”
唐家珊噗一声笑喷了,指着李夏,“瞧瞧,这个才最厉害。”
“阿夏!”这下换李冬急了。
李文芳也笑的止不住,点了下李文楠,”你看,还是阿夏厉害,你看你,抢碟子有什么用?“
“我就是要拿给阿夏吃的!”李文楠拍开李文芳的手,分辩道,唐家玉也急忙叫道:“我也是要拿给阿夏妹妹吃!阿夏妹妹你吃吧,都是给你的。”
“都抓成那样了,还怎么吃?阿夏快放下,这点心不能要了,拿水来净手,再换一碟子上来。”唐家珊一边笑个不停,一边一迭连声的吩咐。
李冬心里松下来,点着李夏的额头,又气又笑。
旁边一张矮几两边的扶手椅上,唐家贤和李文岚一边一个端正坐着,两人一齐斜着抢点心抢成一团的三个小的,唐家贤先撇了撇嘴,“为了块点心,抢成这样,唉!”
“就是啊,唉!”李文岚也跟着叹气,抢东西吃这事,一点儿也不高雅。
“你读到哪本书了?”唐家贤又看了片刻,决定不理会那三个小屁孩了,端坐正衣,和李文岚说话。
“已经开始读春秋了。”李文岚带着几分矜持,他对自己读书的天份,十分自得。
“你也读春秋了?你不是才八岁?”唐家贤惊讶道。
李文岚更加矜持的点了下头。
“我也是八岁开始读的春秋。”唐家贤挪了挪,看李文岚的目光,明显亲近的许多,“现在读左传,还有易经,易经挺难的,古文观止你开始读了没有?”
“嗯,先生让我背过几篇,先生说,让我经史并举,说易什么的,不要早,易经很难吗?”李文岚看唐家贤,眼眸闪闪,也一幅知音模样。
“翁翁也这么说,我不喜欢术数,翁翁才让我学一学易经,说术数之学,学一学只有好处,我们家,我翁翁说的都是对的。”唐家贤看起来对术数和易经,颇有怨言,委婉的抱怨了他翁翁一句。
李文岚咯咯笑起来,“我也不喜欢术数,我阿爹说我们家又不做生意,术数不学也罢,不过我挺想学易经的,先生说,诸书中,他最喜欢易,我的先生可有意思了,他去过好多好多地方,知道好多好多有意思的事。”
“我的先生也很有意思……”唐家贤和李文岚两个,越说越投机,越说越兴奋。
两人旁边,李夏已经净了手,小丫头重新摆了几碟点心上来,可唐家玉和李文楠、李夏三个,谁也不吃点心了,正围在一起抓沙包玩。
唐家珊和李冬、李文芳三人挨在一起,一边瞄着三个小的,一边说着闲话,诸如京城过年有什么热闹,太原府过年是怎么样过的,听说杭州府今年的灯会比京城还热闹,以及,你家妹妹多淘气多可爱,我家妹妹多可爱多烦人……
中午摆了宴,吃了饭,又说了一会儿话,严夫人就带着徐太太等人,和古大奶奶告辞。
唐家珊和李冬说的投契,拉着她颇为不舍,唐家贤挑了足足大半箱子书,送给了李文岚,又约了以后要常常写信,唐家玉最干脆,一只手拉着李文楠,一只手拉着李夏,先掉眼泪,接着大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