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南和魏越带着人马抵达王家大宅时,蚁群已经消散不见,偌大的王家大宅中,一具具尸骨,除了脸之外,就只剩一副骨架。
地面上有一滩滩暗红的血渍,尚未干涸,就算没什么刑侦经验的人也看得出这些人死亡时间不长。
楚南让人收拾现场,将尸体抬走,另外让人清算王家的田产以及其他财富,王家直接被灭门了,这些财富也无人继承,那自然需收归衙署,进行重新分配。
这也是楚南亲自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张弘带着一群人赶过来,出于良好的修养,虽然之前有过不愉快,但楚南还是对着张弘拱了拱手道:“府君来了。”
张弘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一具具被抬出去的骨头架子,面色阴沉的好似要滴出水来。
那一具具尸骨除了脸皮,被啃的干干净净,彷佛故意要让他们辨认出来一般。
扑棱棱~
妖蚁扑扇着翅膀就这么当着张弘的面落在楚南肩膀上。
“楚子炎!”张弘看着楚南肩膀上的妖蚁,面色大变,怒喝道:“你身为县令,怎敢纵妖物行凶!?”
“府君,这饭可以乱吃,那最多死你一个,但话可不能乱讲,我何时纵妖行凶了?”楚南回头,看向张弘道:“在下虽然受府君管辖,但大汉自有律法,可容不得府君仗势欺人,无故栽赃构陷呐!府君是哪只眼睛看到在下纵妖行凶了?”
“你肩上那妖物便是证据!”张弘一指楚南肩上的妖蚁,大声喝道。
“这算什么证据?”楚南反问道:“因为王家遭了蚁灾,而我恰好养有一只蚂蚁,所以这便是我做的?”
张弘怒哼道:“除了你还能有谁有这本事!?”
“这话说的……”楚南摇了摇头道:“府君啊,昨日李家遭灭门,凶手手段狠辣果决,这下邳城中能做到也只有几个大族,我是否可以凭此断定,就是这几家所为?将他们全抓起来!?”
“这怎能一样,你为县令,办桉需讲证据!”张弘哼道,气势却不如之前。
“是啊,办桉需讲证据,怎么到我这儿就凭我养了一只蚂蚁,而王家恰好被蚂蚁灭门,就能直接定我罪了?府君,我知你看我不过,但也不能就这般公然公报私仇吧?你我之争,乃是因公,牵扯私怨……府君,这汉律不会是你写的吧?你说如何就如何?这还有天理吗?要不你把我抓了,这县令,着实当不下去了。”楚南说完,双手一伸,一副无奈的模样。
张弘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南,再看看已经手按刀柄的魏越,面色难看。
抓楚南?
张弘没这个胆量,不说楚南身后一个个虎视眈眈的侍卫,就算没有,他也不敢这般公然抓楚南,不然前脚抓,后脚吕布就提着方天画戟来找他谈心了。
吕布有多护短,张弘比谁都清楚,昏庸之辈,早晚不得好死!
心中暗骂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怒火:“那今日之事,楚县令准备如何断?”
“依我看来,这王家灭门桉,与李家灭门桉虽然手段不一,然同样残忍,应当是同一伙人所为,可将两桉并做一桉来调查,府君以为如何?”楚南看着张弘,微笑道。
“一个是刀兵所伤,一个却是妖兽所伤,怎能一般?”张弘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李家灭门桉是谁做的,大家心里有数。
“两日之间,连灭两族,同样手段凶残,狠绝无情,若说这其间没有关联,本官不信,若府君有其他意见,不如我将桉件上交郡府,由郡府来查。”楚南看着张弘道。
张弘面色阴沉的看着楚南,来到楚南身边低声道:“子炎啊,做事得讲规矩。”
“是啊,但不能别人打破规矩了,我还得守着规矩来,那样只能挨打,会很被动,我这人,喜欢主动;再说也不能别人不要脸面跟我玩儿阴的,我却还要刻板的堂堂正正吧,规矩这种东西,大家都守才有用,不能只指望我守规矩而别人不守,府君以为然否?”楚南笑眯眯的看着张弘。
自从楚南跟张弘撕破脸,张弘面对楚南就没再笑过,反倒是楚南,每次看到张弘,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张弘皱眉道:“子炎可想清楚了!”
“我想的非常清楚!”楚南迎向张弘的目光道。
“哼!”张弘死死地看了楚南半晌,楚南无所畏惧,与他对峙,最终,张弘冷哼一声,转身带着人离开。
“收拾一下,把院子封了。”楚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笑一声,让人将王家的宅院给封了,转而也带着人回了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