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夫怔怔地打量着她:“难道姑娘找我问诊吗?”
“算是吧。”
“你有号吗?”
刘燕摇摇头:“我来晚了,您的号已经被抢光了。”
廖大夫摇摇头:“对不起,我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恕不能接诊。”
刘燕一看这位老专家要夺路离开,立即摊开了双臂,把对方死死拦住:“不许走!”
廖大夫冷冷打量着眼前这位对自己耍赖的女子:“姑娘想要干什么?”
刘燕露出一副可怜相:“我求廖大夫救命呀。”
廖大夫一看她突然可怜兮兮的样子,在僵持片刻后,逐渐心软了,慢慢转回身:“姑娘进来吧。”
“好滴。”
刘燕一看有门,不由卖了一下萌,随即进屋关门。
廖大夫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并示意刘燕:“姑娘请坐吧。”
刘燕并没有坐应诊患者该坐的位置,而是含笑道:“我站着跟您讲就行了。”
廖大夫怔怔地打量她几眼,感觉她充满了朝气,看不出有任何的病态,只好发问:“姑娘哪里不舒服?”
刘燕赶紧表示:“我没有病,而是代替您的一位病人请求您做一件事。”
廖大夫的表情很快由迷茫转变为惊愕:“哪位病人?”
“王淑珍!”
“是她?”
刘燕点点头:“嗯,她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老师。”
廖大夫不禁叹了一口气:“她已经病入膏肓,恐怕回天乏术了。我真的救不了她了。”
刘艳眼睛湿润了:“她不是求您救她,而是救她的丈夫。”
廖大夫愣住了:“姑娘说是程教授吧?他的身体很好呀。”
“可他的心有病了。王老师说他短短一夜,头发就白了一半。您如果再不给他开一个方子,恐怕另一半头发到了今晚也要变白。”
廖大夫彻底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燕赶紧把王淑珍的意思向廖大夫讲述一遍。
廖大夫脸色变得严肃了:“不行。程教授首先作为丈夫,就应该照顾已经病危的妻子,岂能让他逃避这个责任?”
刘燕赶紧解释:“这是王老师的意思,而不是程老师的意思呀。”
“我知道。王淑珍真是病糊涂了,难道为了丈夫的事业,就让他在感情上抱憾终身吗?”
刘燕双眼突然模糊了,泪水再也无法保存在眼眶里了,沿着美丽的脸颊流了下来。
廖大夫见状,又露出惊疑的目光。
“廖大夫,对于普通人来说,个人感情应该在事业之上。可程老师不是呀···他是属于国家的···请您说说看···国家的利益跟个人的感情向比较···到底是孰轻孰重呀?”
廖大夫浑身一震,立即起身按住刘燕的肩膀:“姑娘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刘燕挥袖擦擦眼泪,顺势坐了下来。
廖大夫这时显得不解:“程教授到底要出去从事什么样的事业呀?”
刘燕迟疑一下,终于摇摇头:“这事关国家的秘密,恕我不能吐露太多。但他从事的事业肯定是关于国家的尖端科技,这是关乎我们整个民族在世界上的威望。”
廖大夫肃然起敬:“好了,姑娘不要多说了,我全懂了。”
“您愿意帮这个忙吗?”
廖大夫不禁感慨:“我是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但医术却治不好一位科学家的妻子,但要用谎言去拯救一位科学家的事业生命。”
再说程学东这两天彻底陷入了迷茫之中,一个是自己的结发妻子需要自己陪伴走完最后一段人生旅程,而另一个是他要实现人生梦想的机会。两者孰重孰轻,在他的内心深处难以取舍,并居然为了这两难的抉择而焦虑得一夜白头,对他情绪的煎熬程度可见一斑。
他今天趁妻子熟睡后,独自悄悄走出了家门,并徜徉在上江市一座有名的大桥上。
上江既然称为‘江’,肯定会有长江从它的身边通过,这座大桥自然就座落在滚滚的长江上。
程学东走到大桥中央,脚下也正对着长江的中心,望着下面波涛汹涌的江水,就快被撕裂神经的程学东突然产生一种悲观的情绪,要尝试翻过桥栏跳进滔滔的江水中去,让自己破碎的灵魂彻底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