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刘晓光脸上的淤肿伤痕,突然让肖淑云满腹的愤怒化作了一片怜惜,再也没有勇气暴虐丈夫了。
她这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用手奋力把刘晓光的身体扳正,让他保持标准的仰卧姿势,再脱去他的鞋子,用被子盖好他的身体,然后离开了卧室。
不到五分钟,她手里多了一条热气腾腾的湿毛巾,并小心翼翼地敷在了丈夫脸上的创口处。
“淑云··”
刘晓光也许创口处也许受到了刺激而牵扯一下痛觉神经,让他在昏睡中喃喃喊出妻子的名字。
肖淑云鼻子一酸,站在原地,默默地凝视着丈夫那张痛苦而受伤的脸庞,一种怜悯的情愫油然而生。她突然回忆起一段温馨的往事——
有一年公司开年会,她因为兴奋多贪了几杯酒,结果让自己烂醉如泥。当时就趴在饭店的酒桌上一动不能动。好心的同事赶紧通知刘晓光过来接她回家。
当时刘晓光正在天文台分析一组天文数据,当得知妻子醉倒在一家饭店时,便二话没说,立即开车奔向了那里,并把已经没有自理能力的她抱上了车,并带回了家。
刘晓光当时充满了气力,把稍微有一点意识的妻子从楼下的车里一直抱上了六层楼的家里,就是放在了这张大床上。
肖淑云这时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哇”的一声,吐得满床的令人作呕的排泄物。
刘晓光一点也没有嫌弃,赶紧把她的身体扶坐起来,并让她的身体前倾,保持她呕吐时的姿势舒服一些,一直到她吐完满肚子的东西为止。
这时候的刘晓光首先清理了床上喷涂上排泄物的床单和床垫,再换上一套新的。然后又清理了地板上的排泄物,随即又亲手熬了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再一勺勺喂给半清醒的妻子喝···
等肖淑云酒劲过来,已经是半夜了,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刘晓光正守在床边,就像守候一个患者一样,甚至连眼睛都吧眨一下。
尽管肖淑云的头还有些痛,但毕竟恢复了全部的意识,也朦胧地想起之前的情景···
“淑云,你醒了?还难受吗?”
肖淑云听着丈夫的温柔细语,不由心里充满了感动,轻轻摇一下头。
刘晓光又问:“你还渴吗?我已经帮你沏好了茶,现在茶水凉了,我可以为你换一点热开水。”
“嗯。”肖淑云点点头,此时的她确实是口干舌燥。
刘晓光立即起身去换茶壶里的凉茶水,等填充了热开水,然后倒出一杯,再把她的上身扶起来,一只胳膊扶住妻子的娇躯,而另一只手端住水杯,让温热的茶水缓缓流入妻子的口中···
“淑云,感觉好些吗?”刘晓光喂完了茶水,把妻子轻轻放平,再温柔细语地询问。
肖淑云望着丈夫充满柔情的目光,又陷入了另一种的陶醉:“我好了···你对我真好···”
“傻瓜,你是我的爱人,我不对好还能对谁还呀?”刘晓光柔声嗔怪着,同时用拇指擦拭她眼角溢出的泪珠。
“淑云,酒大伤身,以后不能这样喝酒了。”
对于妻子这次酗酒,刘晓光并没有责怪什么,只是稍后做了一句这样的忠告。
时隔几年,肖淑云面对丈夫这番醉态,不能不想起自己的当初,也不能不重温以前那种家庭的温馨,内心不由百感交集。她现在排斥丈夫的原因不是他对自己不好,而是在这个成功人士辈出的英雄时代,丈夫活得太平庸了,满足不了她的虚荣心。她因为丈夫身上带有天文学研究员的光环而一心望夫成龙,但他总是一次次带给她失望。但是,丈夫毕竟是爱自己的,通过追溯曾经的温馨,会不会让那种尘封已久的爱回归从前?肖淑云回想这些年来丈夫对自己的包容和呵护,内心又陷入一种矛盾的状态。
肖淑云在无比的纠结中又不禁质疑——到底他遭遇了什么,会让他如此的酗酒呢?
“难道是今天早上自己的态度刺激了他?”
第二天,刘晓光终于苏醒过来,但家里的状况一切如常。唯独他脸上的淤伤还依稀可见,并伴着阵阵的痛感,但身体上的痛觉几乎感觉不到了。
他坐在床上,首先伸一个懒腰,并慢慢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翻身下床,穿好了自己的鞋子,然后走出了卧室。
当他听到厨房里发出动静后,立即迈步走过去,通过敞开的门,发现妻子忙碌的背影。
刘晓光不由深深叹息,然后回到客厅的沙发上,一屁股瘫倒在上面。
肖淑云终于忙碌完了早饭,端着茶壶出来,一看他靠坐在沙发上一副沮丧的样子,不由冷言提醒:“大功臣,赶紧洗漱一下,要开饭了。”
刘晓光不由苦笑:“你怎么想起做早饭了?”
肖淑云一怔,随即挖苦的语气:“我看你为了革命工作挂彩了,就心疼你一次呗。”
刘晓光尽量保持着理智,向她一招手:“你过来坐,我要跟你商量离婚的事情。”
肖淑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里的茶壶顿时从手里滑落在地上——啪嚓一声,来了一个万朵桃花开。
有少量的热水溅到了她的脚上,迫使她向后跳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