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终于说出一句实话。请问,你认为萌萌隐瞒她父亲去世的消息是担心你跟淑云旧情复燃,还是担心你会影响到目前的工作?”
刘晓光毫不迟疑地回答:“萌萌从来不是自私的女孩,肯定是为我着想!”
“嗯,关于这一点,你还是很明智。如此说来她隐瞒得有道理了?”
刘晓光的表情又纠结起来。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请你明白告诉我!”
刘晓光不敢再迟疑,赶紧表示:“我和淑云毕竟做了十多年的夫妻,这十多年的感情早已经化做了不可割舍的亲情。而我对萌萌的感觉却是刻骨铭心的爱!”
南秉怀的眼神瞬间湿润了:“萌萌对你的感觉又何尝不是?她担心你心里惦记着淑云,又忙于安慰丧父的她···她是怕把你的精力撕裂成数半呀。”
刘晓光的眼角噙满了泪花:“萌萌对我用心良苦···我真是愧对她···”
南秉怀平静一下情绪,温言询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吗?”
刘晓光思忖道:“您刚才看我对燕儿有误解,才不得已拿萌萌的事情做比较。”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哦,那是什么?”
“我通过淑珍和燕儿的事情明白一个道理,咱们都是男人,不能再让那些可怜的女人们为我们扛事了。尽管我们肩负重大的责任和使命,但也不是逃避一切的理由。我们搞科研的男人虽然不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但要比普通男人承受更多。除了要有家国天下的胸襟,更要有担当一切的责任心。所以,我把真相告诉你,就是不想让年轻的萌萌承受太多,也希望你在安抚她的同时更加激发工作的动力。”
刘晓光已经是热泪盈眶,连连点头:“我懂了···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南秉怀心里就像卸掉了一块大石头,冲刘晓光摆摆手:“你可以出去了,回去仔细考虑一下接下来该做什么事。”
刘晓光当即表示:“我要向那位燕儿姑娘表示歉意。”
南秉怀一愣:“可你并没有当众伤害她呀?”
“我在背后‘诽谤’她···对她也是不公平的。”
南秉怀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可以向她表达自己的歉意。”
“嗯,你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吗?”
“她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我的手机里应该还有那次通话记录。”
南秉怀掏出手机,果然找到了那个通话记录。他首先郑重地储存了刘燕的号,然后再让刘晓光过目。
刘晓光利用自己的手机把刘燕的手机号码记录下来后,便想当着南秉怀的面拨过去。
不料,南秉怀把手一抬:“小刘,你如果真向她道歉,会不会显得很荒诞?”
刘晓光眉头一皱:“可如果不道歉,会让我很不安。”
南秉怀意味深长地表示:“我之所以把她的号码告诉你,就是说明不反对你给她打电话,但不希望你对她直白地说道歉。因为这样的道歉也许会给她带来另一种伤害。你别忘了,她目前还沉浸在失去淑珍的悲痛中。其实,她当时的悲痛一点不比小程少。”
“那我该怎么办?”
“你应该向她表示安慰和祝福。就当是向她表达歉意了。”
“这···”
“小刘,你身为小程的好同事,能够主动联系那个姑娘,并给予一些安慰和祝福,就会增加她的信心和勇气,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咱们团队的一员了。”
刘晓光豁然明白了南秉怀的寓意,当即眼前一亮:“好!我听您的!”
这一次,他毫不迟疑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再说刘燕这时正在程学东的家里帮助他和自己收拾行囊,因为明天就要动身去黔西了。
小薇这时并没有在家,因为刚刚承受丧母之痛。所以程学东劝她接受几位女同学的邀请,出去聚一聚。毕竟,对于一个毕业班,同学们要以多种方式去纪念三年同窗情谊。
程学东虽然极力安抚着女儿,但自己还始终走不出去,一想到爱妻这些日子所承受的种种痛苦和磨难,就让他心如刀绞。此刻,他正坐在那张床上发呆。
刘燕非常理解他的感受,只能压抑自己的悲痛,去收拾家里的这副摊子。
不过,她在帮助程学东收拾个人行李和物品时,还不时征求他的意见。程学东每次都含糊应付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让刘燕心里更加沉重。
心乱如麻的她不得不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含泪向程学东讲道:“程老师,淑珍姐刚走···她在天有灵,一定不愿看到您这副样子的···您应该振作起来···活个样子给她看···”
她虽然是劝说程学东,但自己却哽咽起来。
程学东毫无表情地向她摆摆手:“你先出去歇会吧。我要独自呆会。”
“好吧···我就不烦您了···”
刘燕正抹泪往外走,她的手机这时在外面客厅里响起来铃声。
她对来电并不热衷,又不能无动于衷,于是无精打采走出去,连卧室的门也没有关。
程学东有些好奇,不由抬头瞥向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