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丸解药难配,正好老夫有,但老夫不打算救她。她既然不想活,我救她一次,不能救她一辈子。更何况这绝命丸的毒药好配,解药可十分的贵重,小小一丸要五百多两银子呢。”
说着话,连连摇头说:
“不救也罢,不救也罢了。”
五百多两是贵了些,但承平伯现在如何顾得了这些?
承平伯拉着孙太医的手,情深意切地说:
“孙太医,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看在我一把胡子的份上,救救这丫头吧。老夫保证,这次救了她,再没有下次了。她定不会再寻死了。”
孙太医却是不信,说:
“伯爷不懂,老夫行医多年,见着的病人也是各种各样。就有这么一种病人,整天觉得活着没有意思,每天想的,就是怎么个死法。没救的,浪费药材。”
承平伯都快哭了,但他也知道孙太医脾气犟,不是个眼里揉沙子的。只得说:
“大丫头不是这么个情况,是我给她订了一门亲,她不乐意,跟我置气才会吃药的。只要我不逼她了,她定不会再行这一步了。”
谁知道,承平伯不说还好,这一说,孙太医竟然生起气来,说:
“伯爷要不说,我兴许就救了。伯爷一说,因为这个,定不救的了。自来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伯爷是她祖父,给她订婚,她竟然还不乐意?还敢吃药抗挣?”
孙太医摆着手,就让药僮收拾,说:
“不救不救,就这样吧。三天之后,就可以埋了。”
常妈和郑妈头来前,魏芳凝可是叮嘱过的。
此时见孙太医要走,连忙上前拉住孙太医的衣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
“太医大人明鉴,可不是老奴的姑娘不想活,而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孙太医可知道,老伯爷给大姑娘订的是哪一个?”
承平伯一张老脸还想要呢,喝道:
“休得胡说。”
常妈郑妈哪管他?仍是说:
“昨儿才闹出来的,大姑娘与人私奔的事,根本就是褚家和许家一起,陷害大姑娘。太医说说,这样的人家,是个正常人,会将女儿嫁给他们哪一家?太医大人说说,说说。”
孙太医一听,同仇敌忾地说:
“全不是个人家,就应该打光棍。昨儿老夫也去了,这件事是经过京城令断过的,太子也在边上,再没有错的了。是铁案,神仙也翻不了的。”
承平伯连声的喊,不让说。
常妈和郑妈哭说:
“老伯爷非逼着我们姑娘还要嫁给褚公子,还非要让我们姑娘对外说,是她自己乐意的。太医大人说说,但凡有一点儿血性的,哪还能活着了?”
说着,两个人就又坐地上,拍着大腿哭:
“可怜的姑娘,可真是没有活路了啊。人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祖父给订下的,不乐意,也只得死了。算了算了,还是不救了,救了还要嫁给畜生,跳入火坑,还不如死了干净呢……”
承平伯就觉得他那张老脸,一点儿皮没剩,全掉地上了。
孙太医则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瞅着承平伯问:
“伯爷,这不是真的吧?那文昌侯家,现在可是臭满京城了。就不提这个,那可也是害得你们家大姑娘名声扫地的仇人,伯爷不说打上门去,竟然还又要逼着孙女儿嫁过去?”
孙太医就差问承平伯,那是你亲孙女儿吧?
不会是拣来的吧?
儿媳妇从娘家带来的?
肯定不姓魏吧?
承平伯的老脸,又被刮了一回,这回可是连肉带血的,疼到了心里。
可是他有求于孙太医。
魏芳凝无论如何也是要救的。
他可不想老了老了,被沈太夫人给打死了。